鍾唯唯吃了一驚:“陛下不在宮裡?你們就這樣把人放出去了?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們也不知道?”
李安仁滿臉愧色:“怪不得我們,誰知道那個女人膽子這樣大。
嚴副總管在尚寶司,錢姑姑去了尚儀局,趙gān爹跟著陛下出了宮,我又剛好去了昭仁宮,他們又找不到您,其他人不敢攔……”
鍾唯唯氣得笑了:“這樣說來,還都是我的錯了。”
李安仁給她作揖磕頭:“姑奶奶,現在不是爭這個的時候,求您快去把人撈出來吧,不然要出大事啦。
您是知道的,那孩子戳了多少人的眼睛,想要他死的人不計其數,您不管他,誰又會管他?
別的不說,正經論起來,他也該叫您一聲師姑不是?”
重華一心想要擺脫韋氏和呂氏的控制,不願意要韋氏和呂氏的女子生下皇位繼承人,為此甚至不願碰韋柔和呂純。
現在突然多了一個皇長子,可以想得見韋氏和呂氏是何等的心qíng,肯定是必除之而後快。
“我的命怎麼這樣苦!”
鍾唯唯煩躁地大喊一聲,始終狠不下那個心,氣呼呼地點了幾個宮人出來,一一安排下去。
“你拿了令牌,火速出宮去找陛下報信。”
“你去尚寶司找嚴儲,請他立刻去找鄭副統領做準備。”
“你去尚儀局找錢姑姑,請她立刻跑一趟西翠宮,她知道該怎麼做。”
“你們跟我一起去萬安宮。”
李安仁有些不安:“我做什麼?”
鍾唯唯叫他過去,壓低了聲音:“去找個可靠的太醫等著,有什麼解毒的藥之類的都備好,不要等到事到臨頭了亂抓瞎。”
“好,你千萬小心啊。”李安仁不敢告訴鍾唯唯,皇帝陛下早有安排。
此事有驚無險,倒霉催的是那個野心勃勃、不知天高地厚的rǔ母,而不是又又。
鍾唯唯心亂如麻,胡亂點點頭,迅速朝著萬安宮跑去。
走到僻靜處,揮退跟著的宮人,輕聲喊道:“梁兄,你在嗎?我需要你幫忙。”
梁兄言簡意賅:“說。”
鍾唯唯道:“太后必然不許我進萬安宮,所以要請你這樣做……”
萬安宮中,韋太后抱著又又看了又看,“嘖嘖”稱奇:“本宮只當是陛下不懂事,為了氣我,故意和我亂開玩笑的呢,沒想到這孩子居然真和他長得像極了。”
rǔ母滿臉堆笑地跪在下面,cha嘴道:“可不是嗎?皇長子生得好,不但像陛下,也像太后娘娘,特別是這雙眼睛啊,活脫脫就和太后娘娘一模一樣。”
韋柔坐在下首,心裡又酸又妒,恨不得把又又這個生母不詳的賤種給捏死了才解氣。
驟然聽到rǔ母這一聲,便尖聲罵道:“放肆!太后娘娘說話,有你這個賤婢cha嘴的份兒嗎?掌嘴!”
兩個宮人上前,一人按住rǔ母,一人準備施刑,rǔ母嚇得屁滾尿流,尖聲討饒。
韋太后皺起眉頭讓人退下去:“吵死了,果然是鄉野里來的人,不懂得規矩,嚇著了乖寶寶怎麼辦?”
她抱起又又低聲哄他:“別怕啊,他們和她玩兒呢。”
又又緊張地攥緊了衣服下擺,睜著大而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看韋太后,又害怕地看一眼哭鬧的rǔ母,顫抖著低聲道:“不要打人。”
“好,咱們不打人。”
韋太后摸摸他的小臉,瞅一眼韋柔,讚嘆道:“多體貼善良的孩子啊,有良心,別看他小,對他好他知道。”
韋柔領會了韋太后的意思,立刻上前,拿個糕點遞給又又,逗他:“來,到母妃這裡來,給你糕點吃啊。”
又又瞟她一眼,低下頭不說話不動彈,就和一根小木頭似的。
果然賤人生的賤種,韋柔暗罵一聲,放了糕點,取下腰間掛著的玉雕鏤空銀香球,拿到又又面前晃了又晃:“叫一聲母妃,就給你。”
又又低著頭,不聲不響,不肯看她一眼。
韋柔不服氣,就要從韋太后懷裡硬將他抱過去,又又也不掙扎,由著她把自己拖過去,再木頭疙瘩似地杵在她懷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