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唯唯被硌得生疼,更是憋屈到呼吸都是受罪。
因為她只要一呼吸,就滿滿都是屬於重華的味道。
她憤怒地抓住了重華的披風,手足並用爬起,半跪在他面前,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頭,與他雙目對視,呼吸jiāo纏。
烏雲緩慢踱步,馬背一搖一晃,她便不可控制地與他緊緊相貼。
月色下,重華臉色清冷如雪,眼睛幽深且亮。
他微抿了唇,沉默地看著鍾唯唯,看她要怎麼樣。
鍾唯唯深吸一口氣,猛地低下頭,以迅雷掩耳不及之勢,用力朝重華高且挺直的鼻樑狠狠撞去。
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但是重華根本沒給她機會。
就在她即將碰到他的同時,他鬆開了手,再將身子靈巧一擰,鍾唯唯一撞撲空,險些從馬背上摔下去。
她驚恐地閉上眼睛,心想這回可好,不等重華的鼻子被她撞壞,她的鼻子先就摔斷了。
她的腰再次被摟住,重華將她抱起來橫放在馬背上,手不輕不重地戳了她的前胸一下,微微諷刺:
“想要勾引朕,並不用往裡塞棉花,朕其實不愛大胸。”
鍾唯唯驚魂未定,就又被他這話氣得七竅生煙:
“誰要勾引你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哪裡看到我塞棉花了?我天生就這樣兒!”
再瞟一眼重華的某個部位,呵呵冷笑:“以為誰都和你一樣。”
哪怕她本來就胸小,那她也不能容忍他笑話她胸小。
重華眸色漸深,暗沉沉地掃了她一眼,突然抓住她的胸襟使勁一撕。
鍾唯唯趕緊護住前胸,驚恐得要命:“你gān嘛?我一身臭汗,沒洗澡的。”
“是你自己取出來呢,還是我幫你取?”重華停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一臉的不懷好意。
她的腰圍、胸圍有多大,難道他還不知道?
早在看到她上圍激增之時,他就已經知道她要跑,所以早早在這裡等著,還真給他等到了。
鍾唯唯毫不懷疑重華真的會動手,咒罵著轉過身去,扯出了一團又一團的棉花和金珠銀珠。
重華接過去,毫不吝惜地全部扔在地上,再嫻熟的把她藏在各個地方的錢全都掏出來,統統扔到地上。
她的盤纏!
她的錢!
鍾唯唯痛心疾首:“敗家子!先帝為了省錢給你花,三年沒添一件新衣裳,你卻這樣的糟蹋!”
“關你什麼事?你是我什麼人?”重華傲慢地回了她一句,示意烏雲往前走。
鍾唯唯竟然無言以對,是啊,關她什麼事。
他就算是死了也不關她的事,他是她的什麼人啊。
重華等著她伶牙俐齒地還回來,結果並沒有,也就跟著沉默下來,放開韁繩,由著烏雲自己走。
月色鋪滿了道路,路旁的野糙隨風搖曳,來自於山野的靜謐芬芳沁人心脾。
鍾唯唯僵硬著身體,噘著嘴生悶氣,儘量抓緊馬鞍,不讓自己的身體和重華有任何碰觸。
走了一會兒,重華突然說道:“朕並沒有答應祁王的無禮要求。”
鍾唯唯知道他是在告訴她,他並沒有把她當成他和祁王比賽的彩頭。
但又怎樣?
她和他之間的問題,豈止是這麼一件事?
她假裝沒聽見,更把自己往前挪了兩分。
她的不高興是如此明顯,這一切都是從又又到來之後。
重華既痛苦又快樂,他壓低聲音,試圖讓她回心轉意:“又又的事,是一個意外,我沒有對不起你,若有騙你,讓我失去皇位。”
鍾唯唯沒想到他居然會發這樣重的誓。
失去皇位,意味著他會不得善終,可謂是做帝王的人,最重最毒的誓言了吧。
她嘆一口氣,雖然明知男人的話信不得,還是qíng不自禁的想要相信他。
重華見她一直繃緊的背脊鬆軟下來,也跟著鬆了一口氣:“我曾對你說過的話,從未有過改變。”
鍾唯唯道:“記不得了。”
重華抬眼看向遠處,不qíng不願地道:“就是你及笄那天,我說過的話。”
當時他向她求婚,她調皮,bī著他對月亮發誓。
他百般不肯,被bī急了,只好板著臉說:“從前到現在,再到以後,我都只喜歡鍾唯唯一個人。”
所以說,他是在告訴她,他的心意一直沒有改變,他一直都還在愛她?
鍾唯唯回頭看著重華,他並不肯和她對視,面無表qíng地看向遠方,嘴角抿得緊緊的,就好像吃了多大的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