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ú嬤嬤抱著一匣子碎玉挑來挑去,答非所問:“老奴想了個法子,挑塊和娘娘牙齒顏色相近的碎玉,打磨成牙齒的樣子,再用金或者銀鑲嵌起來,能最大程度地彌補。”
韋桑眼睛一亮,隨即皺眉:“玉石易碎,不怎麼好吧。”
jú嬤嬤道:“總比一張口金燦燦的要好。娘娘啊,遇到事兒不要怕,不然咱們就是死路一條。
我看夫人對淑嬪的死有所疑慮,只是苦於沒有證據罷了,我們若是不努力,轉眼就該我們死了,您要打起jīng神來啊。”
韋桑點頭:“我知道了。”
一個宮女走進來,小聲說道:“萬安宮李總管讓奴婢稟告娘娘,抬肩輿的宮人已經招了,說是受了鍾唯唯的指使。”
韋桑心裡總算要好受了些,吩咐道:“自此時起,緊閉宮門,非要緊事,沒有我的准許,不許出入芝蘭殿。”
宮女傳令出去,jú嬤嬤也挑好了玉石,站起身來:
“娘娘先睡覺吧,老奴出去一趟,找人把這個牙齒弄好。多則三五天,少則一兩天,就能弄好了。”
韋桑低聲吩咐她:“嬤嬤千萬小心,多事之秋,別被人發現了。”
jú嬤嬤點點頭,鎮定地往外走。
烏雲遮月,chūn寒料峭,jú嬤嬤悄無聲息地出了芝蘭殿,手腳輕快地沿著偏僻冷清的小路一直往前走。
若是有人看到,一定會驚詫於,她這樣一個才入宮沒有多久的老嬤嬤,為何會對宮裡的道路這樣的熟悉。
jú嬤嬤七拐八彎,熟練地躲過巡夜的侍衛,走到兆祥宮外停下,左右看看,輕輕叩響了宮門,再學了一聲鳥叫。
兆祥宮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條fèng。
jú嬤嬤閃身入內,跟著來人一起快步走進一間小小的屋子,屋內未曾掌燈,黑黢黢的什麼都都看不見。
一條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來:“失敗了吧?我早說過,咱們這位陛下比不得前面兩位皇帝,他心xingqiáng著呢。
我早年和他jiāo過手,本以為他已被殺死,沒想到居然還活了下來。”
jú嬤嬤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來,是想讓你找個人,給萱嬪制兩顆假牙出來。”
“你放在桌上,三天後來取。”
“萱嬪擔心鍾唯唯會有孕,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有孕?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那人輕笑一聲:“怎麼,太后娘娘沒有告訴你們嗎?”
jú嬤嬤連忙追問:“什麼事?”
那人卻不肯說了:“既然太后娘娘不肯說,想必是有她的考量。你先回去吧。”
jú嬤嬤滿頭霧水地離去,之前引她進來的宮人小聲問道:“尊使,為何要和她提起太后娘娘的事?”
那人淡淡地說:“因為我要讓他們大亂鬥。韋氏和呂氏彼此生疑,就不再是鐵板一塊;
皇帝陛下和韋氏、呂氏斗得不亦樂乎,我們才能有機可趁;
韋氏內部亂成一鍋粥,咱們才好掌控她們,為我們做事。
等到時機差不多了,咱們去把少主接回來,重振崑崙殿。”
宮人虔誠地拜倒在地:“天佑崑崙。”
那人狂熱地道:“天佑崑崙。”
夜色漸深,一陣風chuī過,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鍾唯唯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聽到了重華的心跳聲,沉穩有力,綿延不息。
他就在她身邊,緊緊摟住她,頭貼著她的頭,大手摟在她的腰肢上,一條腿還翹起來霸道地纏著她的腿,是一副生怕她會跑掉的樣子。
這個霸道又小氣的傢伙。
鍾唯唯忍不住勾起唇角,輕輕在他睫毛上落下一吻。
重華驚醒,睡眼朦朧地從睫毛fèng里瞅著她看了半晌,懶洋洋地笑了。
他把她摟緊,毫不客氣地低頭吻上去。
鍾唯唯察覺到小重華又有蠢蠢yù動的意思,趕緊喝止他:“不要!再敢禽shòu我就走了。”
重華遺憾而不甘地放開她,懶洋洋地躺在chuáng上,乜斜著她,聲音暗啞:“我不管,你得想個法子幫幫我。”
鍾唯唯死活不gān,被他歪纏到天亮,無奈還是被糊了一手。
迷迷糊糊睡過去,再醒來,就已經是中午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