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唯唯被他吻得有點****,想把手縮回去。
重華卻不肯鬆手:“那是真的很辛苦。我之前見過gān粗活的人,手變形得厲害,幸虧你的沒有,是因為gān粗活的時間不長久吧。”
鍾唯唯收了笑容,她正視著重華,低聲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我可以解釋給你聽,一來,我年紀小,本來就不擅長做粗活,做的都是輕巧活。
二來,就算我想gān粗活,別人看到我這樣子也不會僱傭我。
更多時候,特別是冬天,我都站在水裡撈魚蝦,所以我才會有寒腿。
三來,我gān粗活的時間不久,年齡也不大,遇到義父之後,我有足夠的時間去長好。”
重華注視著她:“阿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要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邊。
做我的妻子,做酈國的皇后,無論你出身如何,我都樂意。
我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誰?你的家鄉在哪裡?我不想讓別人中傷你,說你任何一點不好。”
自從鍾唯唯決定和重華在一起,就一直擔憂這件事。
擔心有人會借她的身份來歷做文章,擔心有人窮追不捨,挖出那些血淋淋的往事。
這一天,終於來了。
鍾唯唯看著重華的眼睛,突然覺得很難過。
她早就該在若gān年前死在斷頭台上,僥倖逃脫,隱姓埋名,擔驚受怕,吃夠了苦頭。
千方百計繞著京城、皇宮和朝廷走,卻一早就遇上了同樣隱姓埋名的重華。
在不知qíng的qíng況下,她和他傾心相許,誰也離不開誰。
又因為義父的突然離世,鍾袤的病,不得不走進這座宮殿,再因為qíng難自禁,和重華再次走在了一起。
她不說自己的家族來歷,是因為他們見不得光。
不提家族,是因為曾經大名鼎鼎的家族已經凋敝零落。
不讓鍾袤入京和她在一起,是因為鍾袤酷似父親,並且有越長越像的趨勢。
她怕有人認出鍾袤,把她們姐弟倆一起送入地獄,給重華帶來更多的麻煩。
叛國者的女兒,永世不得更改的賤民身份,同樣被重華鄙視著的父親……大概永遠也找不到的真相……
鍾唯唯內心深處隱藏的那些不安和自卑,全都涌了出來。
有些事qíng,重華不知道更比知道好吧?
他不知道,一句她騙了他就可以結束。
他若知道,要麼,就是他為了掩飾她和鍾袤的身份,千方百計去做很多事。
再到有朝一日bào露出來,他的聲名威望盡數被毀掉。
要麼,就是他同樣看不起她,把她和鍾袤當成叛國賊的兒女,用鄙視嫌棄的目光看著她……
畢竟,她曾問過他對那件事的看法,他的看法和坊間並沒有多大區別,理所當然認為父親該被誅殺。
無論是哪一種qíng形,都讓人難受。
鍾唯唯看著重華的眼睛,問:“倘若我真的只是一個出身低賤的人呢?陛下要怎麼辦?”
重華不肯相信:“一個人的出身,會在他的身上打下永久的烙印。你不是出身低賤的人。阿唯,倘若你真的出身低賤,那麼你怎麼和我解釋,你和鍾袤在入蒼山之前就已經學會讀書寫字?
你的字寫得那樣好,分明是打小就下的苦工,而且師從名家,受過嚴格的教養。
你的茶技,再說是天賦難得,也不可能小小年紀就無師自通。
還有鍾袤,雖然年幼多病,羞怯安靜,但是一舉一動都很有教養,必然出身大家。
所以阿唯,請你告訴我實話。”
鍾唯唯看著重華的眼睛,難過到說不出話來。
若是只有她一個人,她不想騙他,哪怕他因此厭棄了她,也無所謂。
但是她還有鍾袤,她曾答應過父母,護佑鍾袤一世平安。
顯然從前那個家裡人得了瘟疫死掉的話不能再說了,重華不會相信。
想要讓他相信,最少也得沾點邊才行。
她的聲音清冷平靜:“陛下記得那位以叛國通敵罪處死的前任大司茶秋澤嗎?”
重華點頭:“記得。”
“秋澤當年有一個嫡傳弟子,叫做李洪。秋澤因罪被判滿門抄斬,他帶了人去劫獄,事敗身亡,禍及家族。我是他的堂妹。”
鍾唯唯看到重華一直皺著的眉頭鬆了松,聽見他說:“我早該想到,你和秋澤有所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