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懂得這些事qíng,只覺得重華是真的很英武,於是撅著小屁股,跟著鍾唯唯一起賣力地喊:“阿爹英武!”
喊著喊著,宮人們也跟著喊了起來,喊聲響徹雲霄,驚起無數歸鳥。
☆、307.第307章 好膩歪(2)
這馬沒法兒騎了!
重華威嚴地停下來,甩蹬下馬,把韁繩扔給御馬監的宦官,大步朝鐘唯唯走過去,一言不發地抓著她就走。
他人高腿長,鍾唯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又又更是需要快步跑才能跟上。
這倆拖後腿的少不得抱怨:“走慢些啦,要摔倒了,要摔倒了……”
“活該!不懲罰你們已經很寬厚了!你們是搗亂還是怎麼地?這是唯恐別人不罵朕身邊儘是阿諛奉承之輩呢。”
重華低聲訓斥鍾唯唯和又又,步子卻放緩下來。
鍾唯唯趁機掛在他胳膊上,又又也厚著臉皮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往下墜。
重華無奈,只好拖著沉重的腿和胳膊,艱難地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實在忍不住,唇角上揚,笑出了聲:“兩個混帳。”
鍾唯唯側頭看到他的笑顏,心裡樂開了花,低聲說道:“陛下在我心裡是這世上最英武能gān的男子。”
又又耳朵靈敏,立刻加上一句:“父皇在兒子心裡是這世上最英武能gān的男子。”
“去,去,去!大人說話,小孩兒cha什麼嘴!”重華忍著笑意,佯裝不耐煩地低聲訓了又又幾句。
垂眸斜瞟著掛在他胳膊上的鐘唯唯,貌似很兇,實際沒有一點力度地說:“下次再這樣胡鬧,打屁股!”
鍾唯唯沖他吐舌頭做鬼臉,又又有樣學樣,重華決定不理睬這兩個人,板著臉含著笑意,繼續“威嚴”地往前走。
三個人串成一串,踏著暮光往宮城深處而去。
很久以後,李安仁想起今天這一幕,總會忍不住濕了眼眶。
那時候鍾彤史是為了盡力讓陛下開心,所以竭盡所能了吧?
這一夜,鍾唯唯竭盡溫柔之事,重華恨不能將她揉碎了,吞入腹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鍾唯唯絕望又難過,一時恨不得讓重華永遠也忘不掉她,永遠也只記得、愛著她一個人,並且永遠只屬於她一個人。
一時又忍不住難過心酸,若是他永遠只記得並愛著她一個人,那他這漫長的一輩子,過得是要多麼悲慘。
做帝王的人,特別是重華這樣身負重任的人,就連哭也是沒有資格的,更不要說是死。
哪怕就是死,也得先把該盡的責任盡到,才能痛快地去死。
她不忍心,不忍心。
鍾唯唯和著眼淚,顫抖著又一次吻上重華的嘴唇,與他再次呼吸相纏。
萬安宮中,昏暗的燈光之下。
韋太后躺在搖椅上,閉著眼睛養神,身後芳晴拿了扇子給她搧著,不徐不疾送來涼風。
妙琳低聲稟告打聽來的消息:“說是下月初六,陛下御賜給鍾氏母女的宅邸修整完成,屆時陛下將會親臨鍾府,祭祀恩師,追贈鍾南江為太傅,鍾夫人為一品誥命,鍾袤為子爵,繼承鐘太傅衣缽……”
“憑什麼!”韋太后勃然大怒,猛地睜開眼睛,怒聲道:“鍾南江一代大儒,教養陛下成人,追贈太傅也就罷了。
鍾袤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賤民野種,來歷身家不明,也敢肖想爵位?本宮決不允許!”
一旦鍾袤有了爵位在身,正式成為鍾南江的嗣子,繼承鍾氏家業,鍾唯唯的名聲地位就穩固了。
師出有名,想要再借頂替冒名這個說法搞事,再沒有那麼容易。
她絕不允許!
妙琳低眉垂眼:“鍾南江無子,鍾袤是他唯一的義子和養子,又隨了鍾姓,陛下看在恩師面上,賞一個子爵也是無可厚非。”
“呸!”韋太后啐了一口,罵道:“就算鍾南江死了,也還有子侄嘛。近支的沒有了,遠支也還有,難道不能過繼的?
就算恩蔭,也該給這些正兒八經的鐘氏子弟,什麼時候輪到義子養子了?逆子貪戀美色,公器私用,遲早要誤國!”
涉及到兩宮之爭,妙琳和芳晴都低了頭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