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爵位捨棄了她和她的孩子,她便要憑著一己之力做到侯爵,再報復他麼?
又有御史大聲道:“陛下,這不妥!她是女人,自酈國建朝以來,還沒有哪個女人封了爵位的!”
重華懶得理這個迂腐:“朕知道,你的意思是說,女人不如男人嘛。”
那御史差一點就說是,看到韋太后冷冰冰的模樣,連忙改口:“天地生yīn陽,男女有別,女人本來就……”
重華再次打斷他的話:“當著朕的面,你就敢不敬太后!拖下去,重責二十廷杖!”
眾人目瞪口呆,皇帝陛下不講理!
人家只是說男女有別,不能封爵,並沒有不敬太后,咋能這樣當眾冤枉人,直接把人拖下去打呢?
通常qíng況下,難道不應該是講道理嗎?
重華淡淡地撫了撫袍袖,說道:“朕的時間可金貴了,誰有空和你們打口水仗!
還有誰有意見的?出來說!十個字之內能說服朕,朕便依他!”
關於這個事兒可不是十個字就能說清楚的,所以皇帝陛下還是不講道理。
御史的慘叫聲傳來,大家都低下了頭,因為不想做第二個被揍的人。
重華滿意了,一揮手:“走。”
韋七爺看向韋太后。
韋太后半闔了眼睛,選擇無視。
笑話,今兒她若是站出來說女人不如男人,那將來她怎麼辦?難不成要自打耳光?
重華回頭看向周家大宅,希望能看到鍾唯唯。
希望她能在這最後的時刻,出來送送他,不然,下次見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但是他失望了,鍾唯唯始終沒有露面。
他嘆一口氣,轉身朝龍輦走去。
忽有錚琮的琴聲響起,奏的是長相思。
街道旁,院牆下,糙席之上,何蓑衣席地而坐,白衣素袍,膝上一把焦尾琴,神qíng靜默,儀態從容。
祁王立刻讓人去趕他:“你們怎麼清場的?誰放他在這裡的?快些趕走!”
何蓑衣巍然不動,繼續奏琴。
重華示意李安仁:“讓祁王住手,再去問何蓑衣,他想如何?這樣神神鬼鬼的。”
少傾,李安仁急匆匆趕來:“陛下,何蓑衣求見。”
重華道:“讓他過來。”
何蓑衣起身,抱著焦尾琴,慢慢走到龍輦之前,行禮問安:“糙民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437.第437章 大膽狂徒
要不就chuī笛,要不就彈琴,是唯恐別人不知道何蓑衣多才多藝,不愧酈國第一公子之名嗎?
重華皮笑ròu不笑地問:“師兄怎麼來了?”
何蓑衣笑道:“聽說陛下在找糙民,糙民怎能不來呢?請問陛下,召糙民何事?”
重華也笑:“朕前天夜裡抓了一個刺客,都以為他是來行刺朕的,沒想到他居然是去殺李藥師的。”
何蓑衣驚訝地道:“李藥師沒有大礙吧?他可金貴了。”
重華繼續笑:“當然沒有大礙。奇怪的事兒還在後面呢,他告訴朕,大師兄手裡有可以治療阿唯的方子。
還說,就是你讓他去刺殺李藥師的,好讓阿唯留下來,永遠都不能離開這裡。”
何蓑衣直視重華:“陛下信麼?我若要殺李藥師,就不會讓你見到他。至於方子,糙民不是早就給了陛下麼?”
“朕當然不信你要殺李藥師,朕卻相信,大師兄一定有不曾告訴朕的事,也信你和李藥師是一夥兒的,你們,都是崑崙教眾……”
重華目不轉睛地盯著何蓑衣,不放過他臉上和眼裡一絲一毫的表qíng。
何蓑衣鎮定地道:“陛下說得沒錯,我們都是崑崙教眾,我和李藥師是一夥兒的,我給陛下的藥方也是假的。”
他挑眉一笑,帶些戲謔:“糙民全都承認了,陛下不會讓人打糙民廷杖吧?”
重華微笑著:“大師兄放心,對你,朕一定會擺事實講道理,讓你心服口服。”
一隻鷹隼從空中飛過,發出響亮的鳴叫聲。
差不多了。
何蓑衣低聲道:“糙民等著陛下能拿出事實的那一天,但此次來,卻是有事要稟告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