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意味深長地看了鍾唯唯一眼,道:“風景很好,只是累得慌。”
許翰假裝聽不懂:“老夫覺得不錯,公子莫不是身體不適?我們有太醫,要不要立刻讓他過來給您看看?”
“多謝,我們自己也有。”李尚在鍾唯唯身邊坐下,不再提及此事,安靜觀看比賽。
這一場是南小喬對陣東嶺的一個老茶師,三局定輸贏,前兩局二人各贏一局,現在進行的是第三局。
老茶師經驗豐富,南小喬則有點緊張,兩次把茶杯帶翻。
李尚低聲問鍾唯唯:“鍾館主覺得,誰會贏?”
鍾唯唯道:“當然是我們小喬會贏。”
李尚訝異於她的毫不謙虛,微笑道:“我不這麼認為,茶道之賽,比的是心境,他已然露了敗像。”
鍾唯唯道:“非也,茶道也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茶要好,水要好,鬥茶之人的狀態也要好。
這裡是酈國,用的是我親手製作的好茶,水也是鷹嘴澗的水,南小喬有求勝之心,老茶師則有傲慢之心,二人半斤八兩,只能硬拼,所以我說南小喬會贏。”
李尚不以為然,回頭問梅詢:“先生以為呢?”
梅詢神色凝重:“鍾館主說的很有幾分道理。”他特意點明:“南家是有名的丹青世家。”
李尚恍然大悟,第一局比的真茶真香,誰的茶和水最好最純淨,誰就勝出;
第二局比的點茶,最先露出水痕的人輸;
第三局比的則是分茶,也就是茶百戲,誰繪的圖最美,保持時間最久,誰就贏。
南小喬既然出自有名的丹青世家,他所作的茶百戲自然是要勝出老茶師一籌的。
難怪鍾唯唯這樣有底氣,至於那什麼天時地利人和之類的話,不過是敷衍他的鬼話。
李尚有些不滿,鍾唯唯若無其事地沖他一笑,拍掌笑道:“看吧,我說南小喬一定贏,他果然贏了吧。”
兩軍jiāo戰,爾虞我詐,她不肯和他說真話,也在qíng理之中。
李尚莞爾,贊同道:“鍾館主慧眼如炬。”
鬥茶會一直開到午後,東嶺和酈國都沒有拼盡全力,各有保留,鬥了個平手。
東嶺人的臉色有些難看和意外,因為在他們的認知里,即便是他們沒有拼盡全力,酈國人也該慘敗給他們才對。
何況是在陳少明、huáng新蟬等老手都不曾出手,新手占了大多數的qíng況下。
鍾唯唯對這個結果很滿意,高高興興和李尚、梅詢告辭。
☆、495.第495章 不能出人命
之一把馬車趕來,之二十跪伏在車旁,恭敬請鍾唯唯登車。
小棠和胭脂一左一右,把她扶上去,陳少明很自然地替她把帘子放下來。
許翰騎馬跟在後面,鴻臚寺少卿笑眯眯地站在道旁送別,馬車駛動,“之”字號護衛威武地護持在周圍……
這陣勢,皇親國戚也不過如是,還是那種德高望重的皇親國戚。
李尚和梅詢站在門口目送鍾唯唯的馬車走遠,兩個人臉上的神qíng都很嚴肅。
“好大的陣仗!”輸給南小喬的那個茶師氣呼呼地道:“那個人真的是把這女人寵得太過了,禁臠而已。
僥倖懂得一點點茶道,竟然這樣囂張。大司茶,明天您一定要讓她慘敗,敗得無顏見人!”
梅詢沒有理睬這個茶師,而是請李尚回去。
走到無人處,這才問李尚:“您今天這麼早就回來,是因為被許翰盯得太緊了,不自在嗎?”
李尚道:“嗯,許翰盯得太緊。”
梅詢皺眉諷刺:“許翰真不愧是東方重華的看家狗,替他父子守了十多年的邊境,如今又來守他的女人。”
李尚搖頭:“你錯看了許翰,他可不是那種隨便給人面子的人。聽命保護鍾唯唯,與心甘qíng願被她驅使,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
先生注意到了嗎?剛才他是非常自然地跟隨在鍾唯唯的車後,並沒有半點不qíng願地樣子,可見他對鍾唯唯很敬重,這個女人,一定有其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