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欣然看著遠去的馬車,若有所思。慕夕沒骨頭似地靠在樹gān上,打個呵欠:“就是她麼?”
鍾欣然冷冷點頭。
慕夕勾唇一笑,眼裡露出幾分興趣:“小丫頭看著長得很不錯,放心吧,我一定讓她qíng根深種。”
“這是主上的吩咐,你可千萬辦仔細了。”鍾欣然面無表qíng地垂下眼,眼裡的恨意與惡意火山一樣噴薄而出。
再等幾天,再等幾天,她一定會反敗為勝,把這個噁心的東西騎在身下,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
宴會結束,喝醉了的客人們被扶走安置妥當,重華也喝得酩酊大醉,飲過醒酒湯後便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鍾唯唯頭痛如裂,卻是睡不著,坐在榻前看娃娃。
圓子捏著小ròu拳頭、微張著口嘴在chuáng榻里側睡著了,又又睡在外側,也是微張著口,半睜著眼睛,打著小呼嚕,睡得一塌糊塗。
兄弟倆都是睫毛長長,下頜ròuròu,雪白粉嫩,睡姿也十分相似,一看就是一家人。
暮色透過青紗糊成的紗窗照進來,鍾唯唯總算是有了幾分困意。
因為擔心小孩子睡姿不好,翻身蹬腿弄到圓子,便叫了rǔ娘和錢姑姑進來守著,打發小棠回家去:“都快一個月沒回家了,這次多休息幾天罷。”
胭脂進來,把何蓑衣的話低聲稟了一遍。
鍾唯唯的頭更痛了,吩咐了胭脂明天要做的事qíng,qiáng撐著爬到重華身邊躺下去,帶著滿懷悵然睡了過去。
次日又是忙得不可開jiāo。
秋袤和陳俊卿領人去參觀茶庫,鍾唯唯則留在宮中接見那些大商人的女眷,以及本身就是大商人的女人,例如當初在九君城結識的吳太太等人。
接見之後又賜宴,就已是午後。宮外來人,報稱小棠昨天晚上從宮裡回去就病了,上吐下瀉,頗有些嚴重,且梁兄並不在家。
鍾唯唯便派胭脂領著太醫去看病,特意jiāo待:“她家裡也沒個主事的人,你去看著,倘若病得嚴重,就留下照看她。”
胭脂頂著兩個黑眼圈,帶著兩個宮人風風火火地去了小棠家。
小棠和梁兄都是孤兒,家裡人不多,又因夫妻倆不常在家,伺候的下人也不多,導致兩進的院子空空dàngdàng,冷冷清清的。
太醫看過了病,胭脂張羅著讓小棠服了藥和粥,見她jīng神狀態實在是差,身邊伺候的人也不怎麼得力,不放心,便讓一個宮人回去稟告鍾唯唯,自己留下來照顧。
吃了飯之後,小棠睡過去了,胭脂一夜輾轉反側沒睡好,便讓人盯著,自己去了隔壁廂房睡下。
睡著便夢見了何蓑衣,夢見她與他做著夫妻間才做的那種事,其中歡愉快樂難以言說。
突地覺得疼痛,驚醒過來,聽到耳旁咻咻的鼻音,和噴吐在臉上的溫熱氣息,以及濃濃的酒氣,便悚然一驚,下意識地想要大叫出聲。
黑暗裡什麼都看不清楚,她只感受到一隻骨節分明、微涼有力的手捂住她的嘴,一條男聲在她耳邊輕輕響起:“噓,別鬧,是我。”
分明就是何蓑衣的聲音!
胭脂僵硬了身體不敢動彈,突如其來地淚流滿面,不敢相信這竟然不是做夢,而是真的。
可是,他憑什麼呢?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他把她當成誰了呢?
胭脂想問,卻又不敢開口,生怕這只是一個夢,醒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男人察覺到她的淚水,低下頭輕輕吻gān,動作越發溫柔:“胭脂,你不是喜歡我麼?你本來就是我的。”
胭脂屈rǔ地把臉轉開,掙扎道:“你放開我。”
男人將手指在她下體一觸,低聲道:“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胭脂。”
胭脂顫抖起來,語不成句:“我……你……”
外面傳來一聲輕響,她嚇得僵硬著身體不敢動彈,聽到值夜的婢女打著呵欠開門關門的聲音。
穿衣之聲簌簌響起,她悵然若失:“你要走了?”
在穿衣服的男人頓了頓,把一件冰涼的東西塞進她掌中:“拿著這個。等我,我會擇機和她說明,接你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