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道:“那楂糕芳兒也吃了的,咱們就算想找錯處也抓不著。”
嬌桃道:“難道就這樣算了?她使yīn的,咱們也使yīn的。”她一轉眼就想到好幾個yīn損的法子。
明菲搖頭:“不成,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出岔子,先忍得一時之氣,以後又再說。”但這虧也不能白吃,心生一計,嘆道:“其實這家中頂頂討厭的也就是嬸娘和表叔,他們使壞讓我拉肚子起不得chuáng,也該讓他們嘗嘗這滋味,也破點財才是。”
嬌桃聞言眼睛一亮,道:“這是個好主意,可惜不知他們把藥藏在哪裡。”下藥不是難事,關鍵是藥,以汪氏的習xing,必然將那東西藏得嚴實。
明菲掩嘴輕輕打了個呵欠,道:“道長有治病的良藥,也不知他們是否知道是什麼東西害的我?道長剛才不是說了,食物也會相生相剋的麼?”
嬌桃立在那裡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荷包。
不多時,宋道士和清虛用完了素飯,清虛站在院子裡嚷嚷著要錢,嬌桃掩耳道:“這小道士落到錢眼子裡去了!吵得這麼難聽。我去催催花媽媽。”
“不忙。”明菲拉住她:“去請老道長進來,我要當面謝謝他。”
關鍵時刻被人救了,想當面道謝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因此嬌桃並沒有多問,將明菲扶起坐好,又替她整整衣衫頭髮,自去將那兩個道士請進來不提。
第27章中招(三)
宋道士笑得見牙不見眼:“小姑娘恢復得挺快的。”
清虛和嬌桃站在門角里低聲說話,動作飛快的jiāo換了袖子裡的東西。清虛若無其事的走過來得意的笑:“這還多虧師父您從真君面前求回來的那仙丹。”一壁廂背著宋道士對明菲無聲的說了句蠢丫頭。
明菲道:“可我要謝的人還是老道長。如果沒有老道長給我仙丹吃,仙丹再好,我得不到吃也是白搭。以後有機會,我要親自登門向老道長拜謝活命之恩。”她話中有話,不過是借了這個機會,把藏在心中的感激向老道士表達一番罷了。
宋道士向來不覺得她的早慧是件奇怪的事,配合著裝神弄鬼的道:“命里若有終須有,命里若無莫qiáng求,小姐是個善良懂理的人,這是您應得的善緣。”
清虛最見不得宋道士夸明菲,也見不得明菲chuī捧老道士。故意掃興:“拿銀子來。”
明菲道:“銀子是不會少的,道長一共是要六十兩是吧?”她重重的咬出六十兩三個字來,就生怕清虛不懂她的意思。
清虛眯了眯狐狸眼:“這次是六十兩。各次了各次,以後若是府上還需要,又再談。”想藉此機會把那三十七兩銀子賴掉,沒門兒。
明菲可憐巴巴的看著宋道士:“老道長,這小道長怎麼說的話?他就盼望著別人不好啊?”
宋道士便罵清虛:“你怎麼說的話?用過老道的這幾枚仙丹,想來以後這位小姐都沒有再需要花銀子請我們出力的事了。”
老道長一句話就勾銷了一筆陳年爛帳,令自己擺脫了一個牛皮糖周扒皮似的人物,明菲不由大喜,忽略了清虛的綠臉,脆聲道:“謝過老道長。”假若不是當著嬌桃的面,她幾乎要不顧形象的對著清虛做鬼臉了。
說話間花婆子走進來,將手裡提著的小藍布包袱重重往桌上一放,道:“還請二位道長到馬車上稍候,老婆子這就將銀子送來給二位過目。”她的語氣和藹,臉色卻極難看。
凡是出來混的道士向來都是很善於察言觀色的,宋道士很自覺的領了清虛出去。清虛臨走時,忍不住多看了明菲兩眼,見明菲只看花婆子根本就連眼角也不曾瞟向他,狠狠跺了幾下腳,暗罵明菲沒良心,氣急敗壞的去了。
花婆子打開包袱,翻了翻裡面的銀錠和若gān碎銀:“只弄來二十兩,加上奴婢來時夫人給的十兩碎銀,再算上三小姐那的二十兩,還差十兩。胡管事那裡倒還有些,但卻是留著路上用的盤纏。這可如何是好?”
她其實從汪氏那裡弄了三十兩銀子,卻故意只說二十兩,把另外十兩說成是自己拿出來的。她身上也還有陳氏給的銀子,但一來這銀子不多,二來她自有打算——她是陳氏的嫡母給的,這些年陳氏對她並不怎麼親厚,打賞也不多,既然有了明菲這個機會,少不得要好好盤算一番,又得銀子又圖個前程。
嬌桃一門心思認定花婆子必然私藏了夫人給明菲的銀子,便咬死了不肯拿出剩下的銀子來,用商量的口吻說:“要不,和兩個道士商量商量,先欠著?”
花婆子冷笑:“堂堂的同知小姐看病要賒帳,說出去笑死人!”
嬌桃想了想,利索的摘了銀耳環,褪了銀鐲子:“奴婢這裡有點首飾,雖不值錢,但可先抵著過了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