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把這姐妹二人的小動作看在眼睛裡,暗自好笑,捏著明玉的臉蛋兒道:“小嘴抹了蜜似的,將來一定要記得你說的話。”
明菲趕緊的表態:“母親,好聽的話女兒不會說,可是女兒從小就知道做人得知恩圖報,不能沒良心,否則會遭雷劈的。”真累啊,當初面對領導也沒這麼狗腿過。
余婆子cha嘴道:“喲喲喲,三小姐快別說這種客氣話啦,說著多生分啊?夫人知道您們都是好孩子。”又笑著看向陳氏:“夫人,奴婢瞅著兩位小姐真真是玉雪可愛,仙女兒一樣的善良討喜。”
陳氏笑了笑,將兩個女孩子拉進懷裡:“我雖不是你們的親娘,但只要你們勤奮,我一定疼惜你們。今天遇到明珮了吧?”
明菲笑著點頭,一五一十的將明珮和她說的那些話都說了一遍給陳氏聽:“不管她怎麼說,我都說一切要聽母親的安排。”
她來了這幾天一直都沒見到蔡國棟,心中很是擔憂,又因陳氏一直留她在這裡住著,而沒有另行給她安排住處,整一個暫住的模樣,也讓她有了某種猜測,只怕陳氏還沒打算將她留下來,便借著機會試探一番。
陳氏朝周媽媽招招手:“六小姐晚飯吃得多,趁著天還未黑,你帶她去院子裡消消食,早點休息。明日家裡就會有客人來,這幾天你可得把她看緊了,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不該吃的東西不要吃。”
周媽媽忙應下:“是,奴婢記清了。”
陳氏沉聲道:“如果出了什麼岔子,我拿你是問!”
這還是陳氏第一次用這種嚴苛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周媽媽抬眼看了陳氏一眼,只見陳氏眼裡閃著冷酷的光,嚇得連忙低下頭:“是。”
明菲見狀,qíng不自禁的緊張起來,雖然知道明雅的這場喜宴不會輕鬆,但這樣如臨大敵的樣子,還是讓人很是不安。
待周媽媽帶了明玉離開,陳氏看了當值的金簪和玉盤一眼,金簪會意,立刻找了藉口將屋外伺候的小丫頭們打發走,與玉盤一左一右的坐在廊下逗那鸚哥兒耍,順便把那周遭來往的人都隔絕在外。
陳氏方嚴肅的道:“明菲,你信不信我的話?”
明菲趕緊起身站好:“女兒的命是母親救回的,母親沒有必要哄騙女兒。”
陳氏的聲音表qíng仍然是緊繃的:“你記好了,明珮的話不能聽,你更不能跑去你二姨娘那裡尋你父親。你父親如果想見你,自會派人來找你。你明白麼?”
“明白。”
陳氏見她表qíng認真,全沒有半點不耐煩或者不以為然的模樣,這才軟下聲音:“你不比明玉,年齡已是不小,有些事qíng我也不想瞞著你。你父親是受了某些人的蒙蔽,才會對你有些不妥當的看法。但你放心,我既然做了你的母親,自然會想辦法讓你們骨ròu相聚。”
明菲道:“母親對女兒怎樣,女兒心中明白。”
陳氏嘆了口氣:“至於你留下來的事qíng,我會想法子的。明珮說的那個事,一來,你二姐姐還沒走,人還沒走就說這個,傳出去到底傷人心;二來……”她笑了一下,轉而問明菲:“你願意和明珮住在一起麼?”
明菲搖頭:“女兒只要能留在家中就已經很感激,哪裡會挑住處?更何況,”她低下頭,“除了母親和哥哥,還有明玉不嫌棄我以外,誰又會真心的疼我,不嫌棄我?”
陳氏輕撫了她的臉頰一下:“你倒是個懂事的,不要急,你的住處我自有打算。早上你也看到了,你二姐姐後日的大日子,家裡人多事雜,還有外客,千萬記得不要亂走,就算是有人來喚,也要先問過花媽媽的意思,如果花媽媽不在,你就使梅子來我房裡問。頂頂要緊的是,身邊一定不能離了人。”
明菲嘴裡應下,越發肯定接下來幾天一定不太平,陳氏這般謹慎的吩咐她和明玉,大概是怕她們攪進去。本來趁水摸魚最能事半功倍,只可惜她環境不熟,什麼都不能做,只能伺機而動。
辭了陳氏,明菲回到自己屋裡,卻沒看見梅子和喜福。看門的小丫頭道:“六小姐抱去了,說是遛彎回來就送回來。梅子姐姐不放心,就跟著去了。”
“她倒是個認真負責的,看來喜福jiāo給她完全沒錯。”明菲不在意的讓嬌桃拿出給陳氏做的鞋來做。
嬌桃提醒她:“要不要給老爺也做一雙?”
明菲笑道:“肯定是要做的,等過些時候吧。”她看了花婆子一眼,輕聲道:“我得先專心的把母親這雙做出來。”人都有種奇怪的心理,總希望自己在別人心目中是第一位的,她不想做了鞋還讓陳氏心中不舒服。
大約過了兩刻左右,就聽見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啕大哭聲從外面傳進來。明菲放下手裡的針線,走到窗邊將窗子開了條fèng,望了出去。
周媽媽抱著明玉,明玉兩隻手都高高舉著,手上還纏了白色的帕子。哭的是明玉身邊的幾個小丫頭,梅子抱著喜福,有些畏縮的跟著後面。
明菲連忙喊了花婆子一聲:“媽媽快跟我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花婆子道:“三小姐還是不要去了。”
明菲皺眉:“為什麼?”
花婆子道:“不知道是什麼事qíng,但看樣子和喜福有關,去了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