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大哭大鬧,也沒有裝死不動,還能qiáng撐著說話,也算不錯了。“是呀,這群懶人,我這就罰他們掃十遍。”明菲一迭聲地應和著袁枚兒,將她扶到安全的地方,袁家的丫頭婆子這才上前將袁枚兒扶住,一迭聲地問她要不要回去,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被家僕簇擁著,袁枚兒本來很委屈很想哭,可看著明菲似笑非笑的模樣,又覺得不能在明菲面前丟臉,qiáng撐著道:“我沒事。”又怪下人大驚小怪的。轉眼發現自己簇新的羅裙上一大灘亮晶晶濕漉漉的狗口水,終於忍不住尖叫起來,連嚇帶噁心,就不肯再在蔡家呆下去了。
追風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寧願裝死也再不肯搭理這群嘰嘰喳喳,鬼哭láng嚎的花蝴蝶。這是追風與貴小姐們唯一的一次失敗的見面會,不過它事後卻得了明菲親自送來的一整隻jī。
明菲賠了袁枚兒一條嶄新的裙子,又被聞訊趕來的陳氏罵了一頓。第二日陳氏又命人備了藥材讓明菲送去袁府看望袁枚兒兼賠禮道歉。
袁枚兒的事早被趙雪怡和跟去的婆子丫鬟說給袁二夫人知道,袁二夫人只恨袁枚兒膽子大胡作非為,卻沒怎麼怪明菲。但對明菲養著這麼一條狗卻是有些感興趣。
明菲趁機把龔遠和送狗給蔡光庭,蔡光庭趕考,她不得不接下這個任務的事說了一遍,非常羞愧地說:“母親懷疑我是因著上次和袁姐姐的口舌才故意指使這狗嚇唬袁姐姐的,所以發怒。其實我知道袁姐姐只是被別人矇騙才會對我產生了誤會,說開就好了,我沒往心裡去,更不會因此想要報復她,不然就不會請她去玩了。但不管怎樣,袁姐姐也是因為我大意才會被嚇著的,母親已是責罰了我,還請袁姐姐不要因此和我生分了。”
袁二夫人只知袁枚兒上次和明菲鬧得有些不愉快,卻不知道袁枚兒詳細做了些什麼,所以在清風觀遇到明菲時也只是略略提過就算。聽明菲這個話似乎是話裡有話,就上了心。
等明菲一走袁二夫人就讓人把那日跟在袁枚兒身邊伺候的人叫來問,壓著問了半天,終於追究出袁枚兒心中的那點小九九,不由大怒:“這八字還沒一撇,你就捕風捉影地和人家槓上了,還敢學著那些粗鄙婦人搬弄是非,議論人家的隱私,當眾下人家的臉,到處樹敵,我看是把你寵得太無法無天了,叫你不知道什麼叫體面,什麼該做不該做了!”拍著桌子問袁枚兒知錯不知錯。
袁枚兒每次對上明菲總是戰敗丟臉,這次又莫名其妙惹上官司,不知明菲來探病時背著她和袁二夫人說了什麼,心中大恨,不由哭道:“如果她自己做得好,怎會讓人嚼舌頭?小小年紀就不學好,我不過教訓教訓她罷了。”
“人家有父有母,輪得到你來教訓?”袁二夫人氣得臉色煞白,重話就出了口:“那是你什麼人?就算是他真的給了她狗,又關你什麼事?你還要臉不要臉?”又一迭聲地問到底是誰攛掇著她這樣做的,要把她身邊的丫頭婆子捉來問。
袁三公子聞聲趕來,勸道:“母親息怒。那日的事qíng我都看見了,妹妹固然有不對的地方,那蔡知府家的女兒也厲害了些,不過依我看,都是被人當槍使了。”
袁二夫人大為驚訝:“這是怎麼說?”
袁三公子重點將龔妍碧的表現拿出來說了一回,又道:“龔家本來和蔡家的關係很好,此次卻沒有邀請龔家小姐們去做客,可見是惱了龔家。兒子以為,這樁事還當多方打聽,小心一些的好。別到不能後悔的時候才後悔,可就遲了。”又說,“遠親不如近鄰。咱們在此居住,縱然不怕得罪蔡知府,但他到底是本地的父母官,說不定什麼時候有事求著人也不一定的。”
袁二夫人立刻派了得力的人出去打聽,又罵袁枚兒:“沒見過你這樣傻的!你這個脾氣,叫我怎麼放心得下你?”說著卻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袁家人口單純,也沒妾什麼的,袁枚兒又是唯一的獨女,難免養成這種不肯吃虧,又直接的xing格,將來要是嫁入複雜的家庭,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袁三公子笑道:“兒子看著蔡家三小姐就很厲害,不吃虧也知道分寸,不如讓妹妹多和她來往,一來修復一下兩家的關係,二來也可以讓妹妹學學。”
袁二夫人道:“可是蔡家的關係也挺複雜的。”有點擔心袁枚兒學到不好的東西。
袁三公子道:“正是因為複雜,所以才要妹妹去學著點啊。只要蔡三小姐沒人品問題,母親就不必擔心。母親要是不放心,可以再讓人去問問,兒子聽說她年齡雖幼,卻是很能gān的。她繼母生養,都是她協助著管理家中事務,很得族裡老人的誇讚和喜愛。”
過了幾天,袁二夫人又領著袁枚兒帶了禮物親自上門去見陳氏,表示自己教女無方,和陳氏聊了半日,竟然發現彼此興趣相投,很是聊得來,於是約定兩家要經常走動。
袁枚兒被bī著去和明菲搞好關係,縱然百般不願,卻也只得硬著頭皮上,好在有趙雪怡和她做伴。明菲也不小氣扭捏,每次都熱qíng大方地招待她們,一來二去,縱然偶爾也會有不愉快衝突的地方,卻也把那些小恩怨去了,加上周清和陳瑩,幾人宛然成了一個小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