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國棟應了:“這種事qíng你看著辦就好。”卻又想著讓蔡光儀留在京中,尋個好的書院給他讀,待到要考試時再讓他回去,也不枉來了一趟京城。
能把蔡光儀甩脫,陳氏是千肯萬肯的,只是怕蔡光庭不高興,以為她故意為之。她自己不好去找蔡光庭說,便把明菲叫去:“你爹爹要把你三哥留在京城裡,送去書院讀書,我想著你大哥剛入職,你大嫂又剛進門,只怕沒有jīng力照顧他,卻不好同你爹爹講,怕他又多心。早知道這樣,就不帶他來啦。”
明菲立刻就明白了陳氏的意思,笑道:“母親向來想得周到,哥哥嫂嫂都是知道的,爹爹的脾氣我們都認得,總是盼子成龍的。我先去問問嫂嫂,如果她能照顧得來,母親也不必如此為難。”蔡國棟既然已經起心要將蔡光儀留下,誰能改變他的心意?還不如順著,皆大歡喜。
明菲去了蔡光庭住的小院子,正好江涵容和蔡光庭都在,二人正在院子裡畫畫,一人執筆,一人磨墨,也沒有下人伺候,自得其樂。偶爾二人對視一眼,qíng意綿綿。明菲又是羨慕又是高興,竟不忍心打斷他二人,正想著改個時候再來,涵容卻發現了她。
二人明明沒做什麼,偏生都紅了臉,涵容藉口去倒茶,躲得無影無蹤。蔡光庭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道:“有什麼事?”
明菲假裝不依:“沒事就不能來了?哥哥開始嫌我煩了。”
蔡光庭忙辯解:“沒有的事,我一直都把你們放在心上……”
明菲見他竟然當了真,笑道:“我和明玉都知道的。我來是有事要同你說。”遂把蔡光儀的事qíng說了一遍,愧疚地道:“都是我和明玉連累了你,你原本不用過得如此疲累。我看著母親的模樣,她將來在嫁妝上必然不會虧待我和明玉,不然你把我原來說留給我的那份拿去用吧,你們剛在京中立足,手頭拮据辦事不方便的。”沒錢的苦楚她最知道。
蔡光庭笑道:“傻丫頭說傻話!什麼叫連累?如果不是有想讓你們倆過好日子的念頭支撐著,我讀書哪能如此一帆風順?我一點不累,我高興。你那點銀子你就別想了,算不得什麼,以後哥哥有銀子了,還給你們倆添,將來到了婆家,任誰也不敢小瞧你們!至於你三哥的事qíng,我正擔心父親這次升遷,不能在家,正怕他搞小動作,他留下更好,不是要去書院嗎?去了書院都住在書院裡的,我和你嫂嫂只是逢年過節管管他,沒事!”
明菲看著他chūn風得意的樣子,低聲道:“嫂嫂對你好不好?”
蔡光庭又羞又惱:“你沒事做啊?快去母親那裡幫忙!”
明菲道:“我是在想你原來和母親約定將來不要家中一文錢,而且母親現在似乎就是在做準備了,嫂嫂會不會有想法?”
蔡光庭微笑起來:“你放心,她不是那種貪財之人。”
明菲正色道:“我希望哥哥也不是貪財之人。你是我和明玉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甚至,我們的大姐也依靠著你。”由於隔得太遠,明菲從沒見過明麗,書信來往也很少,但明麗的來信中卻提到蔡光庭上進,給她在婆家長了不少臉。
蔡光庭默了片刻,沉聲道:“你放心,我有數,不該做的事qíng我不會做。”
說話間涵容親自端了熱茶出來,笑道:“三妹妹,我正和你哥哥說起,過兩天就是太后娘娘的壽誕,聖上下旨要輟朝大慶三日,城中好幾處都搭起高台要唱戲,晚上還要放焰火,你們難得來京城,到時候稟告了父親母親,一起出去遊玩。”
這裡的焰火再好看也比不過前世的盛世煙花,明菲並不怎麼感興趣,她更樂於做背後奉獻的那一個:“母親和妹妹們一定是很喜歡的,嫂嫂領著她們一起去,她們一定很高興,我留在家中看護華哥兒吧。”
涵容眼裡露出同qíng之意,卻沒再說什麼。
明菲將蔡光庭的意思說給陳氏聽,陳氏輕鬆了大半,又問:“你嫂嫂怎麼說?”
蔡光儀這狗東西太過狡猾,她幾次設了圈套,他都不鑽。年齡越大,威脅也越大,拿著實在不好處理,讓她覺得如芒在背,如鯁在喉。既然蔡光庭願意處理這燙手山芋,她寧願多出點錢。
明菲知陳氏這是防著涵容,便笑著摟住她的手臂道:“沒怎麼說。只說過兩日是太后娘娘的壽誕,晚上要放焰火,她想領了你和妹妹們去遊玩。問母親賞不賞臉。”
陳氏笑著掐了她的臉蛋一把,道:“鬼丫頭,怕是你想去玩,偏拿我作伐子。難得來一趟,去吧。”
明菲道:“我留在家中看護小弟弟。”
陳氏嘆了口氣:“你不必如此小心,十多歲的人,實在太過沉靜了,我做主,都去!去問問你嫂嫂,什麼地方看焰火最方便,讓你大哥提前去想法子弄個臨街的酒樓雅間什麼的,咱們一家子去看,若是實在不行,他們騎馬,咱娘兒幾個就坐在馬車裡瞧也是一樣,你爹爹那裡,我去說。”
涵容聽說陳氏應許,忙去和陳氏道:“讓光庭領著母親和弟妹們去,我留在家中看顧小弟弟,反正他也很喜歡我的。”
陳氏笑笑,淡淡地道:“都去。”她怎能放心將她的命根子jiāo給這個不知根底的嫡長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