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蔡光庭騎著馬,帶著涵容、明菲、明玉三人一起出城去給張氏掃墓。
陳氏這一點做得非常好,不時都會讓人來給張氏的墳墓拔糙休整一番,清明時分也總是備了香燭紙錢讓明菲、明玉來跪拜祭掃的。因此張氏的墳看上去也沒多麼蕭瑟。
蔡光庭祭拜時少不得流淚痛哭一番,扶著墓碑大哭道:“母親,兒子如今終於揚眉吐氣了,沒有叫您失望,娶妻江氏涵容,賢良淑德,溫柔穩重,持家有道;三妹妹也尋了回來,她後日就要出嫁,夫家不錯;六妹妹我會把她帶在身邊,好生教誨,給她尋個好人家;大姐家裡隔得遠,但日子也是過得極好的。您泉下有知,一定保佑我們平安喜樂。”
明菲想起自己被孤獨地遺留在那個世界的母親,不由肝腸寸斷,痛哭失聲。明玉見哥哥姐姐都哭作一團,也放聲大哭。
涵容被引得直流淚,勸了這個勸那個,蔡光庭好容易忍住淚,拉她過去,“我們給娘磕頭敬茶吧。”
明菲趕緊擦了淚起身將早就準備好的茶遞給蔡光庭和涵容,涵容將茶高高舉過頭頂,朗聲道:“兒媳江氏涵容給婆婆敬茶,請婆婆放心,涵容自當與夫君相持相親,愛護小姑。”夫妻二人將茶灑在墓碑前,又重重磕了三個頭才起了身。
回城途中,離城約有三四里路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蔡光庭與人在外說了幾句話,隨即有人用馬鞭輕輕敲敲馬車壁。涵容將車窗簾子拉起一隻角來,捅了捅明菲含笑道:“你看看。”
明菲依言湊過去一看,只見龔遠和穿著一身鴉青底色白團花的圓領箭袖袍,腰間繫著金色的緙絲花鳥紋腰帶,牽著馬立在路邊,正側著頭往這邊看。
此時正當傍晚,彩霞滿天,夕陽將他的頭髮和臉都照成了淡淡的金紅色,越發顯得一雙眼睛黑的發亮。二人目光相對,他用馬鞭柄輕輕在手裡敲了敲,懶洋洋地往馬身上一靠,眯起眼睛揚起嘴角沖明菲嫣然一笑,慵懶風騷入骨。
一種異樣的感覺瞬間衝上明菲心頭,她飛快的將帘子放了下去,低聲責怪涵容:“嫂嫂真是的,婚前三天見面不吉利的。”
涵容沒想到這個,以為明菲生氣了,緊張地拉住她低聲道:“對不住,我剛才沒想到這個,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蔡光庭剛好在這個時候回來給張氏上墳祭拜,陳氏根本不會讓明菲出門。
明玉笑道:“哈!什麼吉利不吉利,敢在過年時說死的人是講究這些的嗎?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嫂嫂快莫要被她虛張聲勢地嚇住了,你沒看她臉都紅了嗎?分明是羞的!”
明菲白了明玉一眼:“我才沒有害羞。”
明玉涎著臉笑:“沒害羞啊?為什麼臉紅了?別不承認了,要不要我找面鏡子給你看看?”
涵容掩著嘴吃吃地笑起來。
明菲縮到角落裡,不理睬她們兩個。
涵容給明玉使了個眼色,坐過去一把抱住明菲,貼著她耳朵悄悄道:“人家這是特意來見你的,可見他心中有你,你該高興才是。”
明菲把玩著涵容頭上的金釵上垂下的流蘇,低聲道:“嫂嫂,金桂是原來夫人派來伺候我哥哥的。之前還住在哥哥的院子裡,我回來就把她送回給了夫人。”
涵容的臉色頓時變了,明菲笑著安撫她:“不過你放心,我哥哥從來都不肯多看她一眼的。”
涵容惡狠狠地朝她腋下呵去:“好啊,臭丫頭,這麼快就報復我了,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明菲拉住她的手,低聲道:“我是給嫂嫂提個醒,今天三嫂不是問你我小侄子的事兒了嗎?”
涵容的臉一下子紅得滴血,垂下頭好半天才低聲哼哼道:“你別擔心,你哥哥說不急,讓我滿十八歲再……嗯哼,很快了。”
自家這個老哥實在是太好了。明菲都忍不住羨慕起涵容來:“看見哥哥和嫂嫂這樣恩愛,我就放心了。”
涵容緩過來,一撲將她撲倒在座位上,一邊呵她痒痒一邊低聲道:“臭丫頭,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才是。”明玉立刻加入了戰團。
蔡光庭在外間聽著先前還只是幸福的笑,後來見鬧得實在不像話,方敲敲車壁:“要進城了,快歇聲。”三人方住了,互相理了一遍衣服頭髮。
晚上明菲洗完澡躺在chuáng上看書,花婆子抱著一個匣子神秘兮兮地走進去,屏退了金簪、丹霞等人,坐到明菲面前笑道:“三小姐,奴婢奉了夫人之命,教您一些東西。”接著從匣子裡捧出一本書,幾個瓷人並幾件東西來。
第126章新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