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見他說得真切,便道:“她不是沒欺負上我,反而被我欺負了麼?你生什麼氣?”
龔遠和垂眸道:“我是你丈夫,你在外面被人欺負,就是我的錯。光有錢不夠,光對你好也不夠,我要努力上進,不要別人欺負你,讓你欺負別人去。”
這就是男人所謂的自尊。明菲拉起他的手笑道:“傻瓜,不管你做到多大的官,始終都會有人比你更大。袁枚兒被我欺負,是不是崔憫的錯?是不是因為他的官小?我為何敢這麼對待她?因為我知道不管我捅了多大的簍子,你也不會怨我怪我,所以底氣足。對於女子來說,最重要的不是夫君的權勢有多大,重要的是他寵不寵她。你呀,不值得為這個生氣。”
龔遠和摸摸她的頭髮:“上次崔憫問我,明年三年考績後,願不願意去地方任知縣,你願意跟我去麼?”
明菲笑道:“自然是你去哪裡,我便去哪裡。問什麼願不願意?除非是你嫌我跟著不自由,不要我跟著你去。”
“我就是嫌我自己也不敢嫌你。”龔遠和開心一笑:“你的生日要到了,你想要什麼?我送給你?”
明菲道:“我不說,你自己看著辦。”
龔遠和捏她的鼻子:“我的生日在五月,你也自己看著辦。”
明菲眨眨眼:“送你什麼好呢?你什麼都有,也沒什麼特別的愛好。不然,我送你一個美妾?”
龔遠和嗤了一聲:“送我美妾?你確定我沒做夢?我怕我晚上會做噩夢。”
明菲大笑:“嬌妻美妾,你應該是做美夢才對。”
龔遠和佯作失望:“是,不管噩夢美夢,始終都是做夢。”
花婆子站在簾外道:“奶奶,奴婢來回話。”
明菲忙從龔遠和懷裡坐起,正襟危坐:“進來吧。”
花婆子小心翼翼地道:“奴婢剛才去問過了寶兒,寶兒說今日表小姐回來後,劉媽媽拉著她說話,說著說著表小姐便罵了劉媽媽,劉媽媽哭了,表小姐立刻便來了您這裡。只是寶兒那丫頭年齡太小,說不清楚為什麼。後來奴婢又去找了劉媽媽,試探她的意思。劉媽媽說,一切但憑表小姐做主,表小姐去哪兒,她就去哪兒,奴婢問她可是受了什麼委屈,她說沒有,其他什麼也問不出來。看著果然是哭過了。”
明菲便與龔遠和商量:“不然過幾天我設家宴,請她帶了山兒過來吃飯,你親自問她?”
龔遠和搖頭:“不必了,她不肯說也還是不說。她說的是要等家裡的事了才走,那便不急,興許什麼時候她突然肯說了也不一定。”
明菲沉了臉囑咐花婆子:“花媽媽,你再吩咐一遍,一定要對表小姐和山兒客氣有禮,若是有閒話傳出來,不管什麼閒話,一定嚴懲不貸!”
花婆子答應得很慡快:“是,奴婢馬上就去辦。”
第二日早上,明菲先聽薛明貴報了一遍chūn耕播種的事兒,接著吩咐花婆子:“媽媽過去問問,看二公子什麼時候進京,請他定下日子後提前來說一聲,我好把給大公子和六小姐準備的東西jiāo給他一併帶去。”
涵容的預產期在三月初,她是不能去京城了,只能是給那未見面的不知是小侄子還是小侄女準備了衣服,被子,帽子,鞋子並長命鎖、玩具等物。又分別給涵容和明玉準備了幾匹漂亮的衣料,給蔡光庭做了兩雙鞋和兩件外衫。
花婆子領命去了隔壁,少頃卻是和李姨娘一起回來的。李姨娘笑道:“二公子明日就起身,老爺讓大爺和大奶奶今晚過去吃晚飯,給二公子送行。”
明菲笑道:“這麼急?”她以為龔遠秩才從撫鳴回來,怎麼也得歇上幾天,誰曾想第二日就要走。
李姨娘掩嘴笑道:“老爺也說急了些,好些東西都還沒收拾呢,可是二公子等不得了,恨不得cha了翅膀立刻就飛到京城去。一大清早就嚷嚷著讓人給收拾東西,老爺被他吵得受不了,只好允了他。”
明菲道:“他上進是好事。”
李姨娘yù言又止,明菲索xing問她:“姨娘有什麼事?”
李姨娘猶豫半晌,笑道:“沒什麼,就是想問問大奶奶要帶去京城的東西可多?剛才聽花媽媽說,有兩個大箱子?”
明菲微紅了臉:“如果二弟不方便,我再jīng簡一下。”
李姨娘忙道:“不是這個意思,人到貨到。老爺的意思是,一是知道東西有多少,好去和船家談路費,二呢是怕二公子沒出過遠門,身邊的人手又不夠,還沒經驗,有閃失。”她本不想說,可龔中素bī著她,她又不得不開這個口,只能是含含糊糊地提起,心想著,若是明菲肯,自然會順著她的話說,若是不肯,便不會提,她也就不丟這個臉。
是又想和自家借人吧?這老頭子,凡事總想撈一把。明菲暗笑,龔遠秩若是不去,她也要打發人專程跑這一趟,既然龔中素有這個想法,她便順著他的意應了就是。想到此,便順著李姨娘的話問道:“二叔打算帶幾個人去?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