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明白?明菲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把他的手使勁掰開,挺直腰杆往前走:“不明白也沒關係。本來也沒指望你明白。”
龔遠和被丟在院子裡,皺緊眉頭想破頭也沒想出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首先,他承認雙壽跑到家裡來bī明菲,雖然他不知qíng,但因為這事兒和他有關,所以他也認為明菲因此生自己的氣有理,但剛才明菲很明白地表示了,她沒為了這個生氣。而且看她處理鄧九的事qíng,顯得很從容大度,考慮得也很周到,應該是相信自己和鄧九並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才對。所以這條排除。
其次,他反覆思考自己其他的做法。他在撫鳴,並沒有忘記她辛苦,給她買吃的,買穿的;回家一聽到這事就忙著去處理,而且處理得很漂亮;聽說她不舒服,也第一時間表示了問候,處理完事qíng就帶了大夫回來;見她臉色不好看,厚著臉皮百般討好,甚至用qiáng;也反覆道了歉,還虛心地向她請教到底為什麼生氣。
的確是真想不出到底是什麼地方做錯了,果然女人心,海底針。龔遠和困惑地摸摸頭,還是先把大夫請過來吧,他就不信她當著大夫的面,好意思和自己置氣。
行至半途,遇到從廚房回來的金簪,猶如見了救星,忙把金簪叫過去詢問:“金簪,你們奶奶為什麼生氣?誤會不是都解開了麼?可是我什麼地方做得不對?”
金簪並不知明菲砸帳簿發脾氣的事,只道:“奶奶昨日就不痛快了,大約還是為了那事兒吧。大爺緩一緩,她自己想通就好了。”
龔遠和搖搖頭:“我去把唐大夫請過來,你去屋子裡勸勸她,看著她別讓她亂走,省得大夫過來看不到人。”
金簪進了屋子,見明菲悶悶地坐著大口喝茶,便笑道:“奶奶,事qíng不是都解開了麼,您還氣什麼?”
明菲嘆道:“我覺著最讓人憋屈的事就是,你在這裡氣得死去活來,而罪魁禍首根本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
金簪捂著嘴笑道:“奴婢覺著這不算什麼。好歹大爺知道您生氣了,還肯哄您啊。要那生了氣,罪魁禍首卻不知道你生氣,還以為你很高興才叫人憋屈。”
明菲一想,果然如此,便也笑起來。
金簪趁機道:“您到底為什麼生氣啊?說給奴婢聽聽,奴婢也好替您分解分解。”
明菲暗想,自己鬱悶的事兒可多了。第一件就是龔遠和明明聽說她病了,卻沒把她生病的事qíng放在第一位,辦完事qíng才回來看她,帶個大夫回家來以為就完結了?見了她的第一句話也不是問她身體如何,而是先處理鄧九的事。第二件就是,為什麼雙壽一定認為,只要自己答應,他就會收下鄧九的?是不是他平時也表現出過這種意思?一時恨不得將他揪到面前來狠狠拷問,一時又覺著見著他就煩。
正在水深火熱中,就聽丹霞在外喊了聲“大爺”。明菲立時站起身來往屋子裡走,丟了一句給金簪:“他若是問起,就說我不舒服。”
金簪也不好說,龔遠和就是領了大夫來給她看病的,忍著笑應了,跟進屋去替明菲蓋了被子,放下帳子。才剛做完,龔遠和就領著唐大夫進來了。
明菲看見唐大夫,叫苦不迭,卻不好意思當著唐大夫置氣,只得按著龔遠和的話,將手伸出帳子給唐大夫號脈,還不得不回答唐大夫的問題。
片刻後,唐大夫道:“是滑脈。”
滑脈主痰飲、食滯、實熱等症,又主妊娠。明菲沒其他病,龔遠和想當然地便認為是喜脈,不由大喜過望,“呼”地一下站起身來,又想去揭明菲帳子,又覺得不妥,便想說點什麼,還未開口,唐大夫又道:“時日尚早,還不能確定,過幾日我又來看。”
龔遠和喜滋滋地道:“一定是。”
唐大夫笑笑:“藥就不開了,多休息就是。”
“煩勞唐先生。”明菲鬱悶地側身向里,怎麼就是滑脈了?唐大夫這是保守的說法,實際上她一聽就知道,自己必然中招了。果然安全期避孕一點不安全,常在河邊走,果然要濕鞋。
龔遠和喜滋滋地看了明菲一眼,送唐大夫出去,吩咐丹霞:“趕緊打水給唐先生洗手。”他自己趁機大步跑進屋,直奔到明菲的chuáng前去掀帳子。
金簪捂著嘴偷笑,趕緊走出去,把地兒給他騰出來。
明菲知道龔遠和就站在自己身後盯著自己看,也懶得理睬他,只作不知。龔遠和傻兮兮地看著她笑了片刻,突然彎腰摟住她的臉,在她臉上使勁親了一口,呵呵地笑著跑出去陪唐大夫:“唐先生,舍下備了酒菜,我們小酌一杯?”
唐大夫搖頭笑道:“不必了,我出來這大會兒,想必堂里的病患又有了許多。改日吧。”
龔遠和暗道果然是老大夫,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耽擱自己,於是給的診金特別多,親自將唐大夫送了出去。
待唐大夫一出門,金簪和丹霞三步並作兩步走,俱都跑進屋去圍在明菲的chuáng前笑道:“恭喜奶奶。”
明菲悶悶地道:“喜什麼?沒聽唐大夫說還不能確定麼?別亂嚷嚷出去。”
金簪笑道:“奴婢知道,沒滿三個月不能說出來的。怕驚擾了小公子嘛!”
說話間,龔遠和已經飛速送了唐大夫趕了回來,立在門口道:“快去廚房給你們奶奶做點好吃的來。”又問明菲:“你想吃什麼?”知道明菲不會回答他,自作主張地吩咐金簪:“燉碗燕窩來!”
明菲本想說自己不想吃,但想了一想,決定由得他去。龔遠和把金簪和丹霞支使開後,立即脫了鞋,厚著臉皮擠上chuáng去,抱著明菲又親又啃:“別生氣,生氣對兒子不好。給我個機會讓我將功補過嘛。”
明菲推開他的嘴,淡淡地道:“你高興得太早了,唐大夫不是說還不能確定麼?再說了,就算是真的有了,你怎麼就知道是兒子?興許就是個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