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熱起來,轉眼進了六月,明菲已經有了近五個月的身孕,身形走樣,胃口大好,除了怕熱,諸事安好,jīng神得很。每天除了把家事理好,jīng心給宋道士準備飯菜,早晚沿著園子溜達幾圈以外,就是應龔遠和之邀盡qíng折磨龔遠和。
明菲知道自己的有些做法真的很不人道,比如說,當初花婆子教她的羽毛大法,會讓人抓狂,特別是一個被飢餓煎熬了許多天的男人。每當看到某人懊惱得想撞牆的樣子,她就充滿了罪惡感。不過,人家願意痛並快樂著,她也不忍心剝奪人家這個特殊的愛好。
直到某一天,被撩撥得嗷嗷叫的龔某人差點沒被折磨死,她也動了惻隱之心,覺得危險期已過,應該聯絡一下感qíng才好,於是發生了該發生的事。只可惜花婆子鼻子太尖,二人縱然百般小心,萬般謹慎,還是被發現了。
花婆子堅信這特殊時期是堅決碰不得的,第二日龔遠和走後就把金簪等人趕出去,鐵青著臉,狠狠教訓了明菲一頓。明菲心中雖不以為然,但看到花婆子急得汗水都將衣服浸濕了的樣子,實在不忍心叫她擔心,只好承認了錯誤,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但她的保證沒人聽,當天下午龔遠和興沖沖地回到家,正想拉著明菲重溫舊夢,花婆子就皮笑ròu不笑地道:“大爺,大奶奶的身子越發重了,夜裡也常常起夜,總影響大爺休息。老奴也擔心金簪她們粗心,又沒經驗,故而從今夜起,就由老奴來給大奶奶值夜吧。”
龔遠和先前沒反應過來,還偷偷拉了明菲的手一邊玩一邊笑:“可是花媽媽也上年紀了,這不太好吧,除了金簪她們,還有我呢……”上了年紀的人耳朵尖,有她在外間守著,本來就不盡興的事就更加沒一點樂趣了。
明菲使勁掐了他一把,拼命沖他擠眼睛,龔遠和這才注意到花婆子神色不善,方知東窗事發,不由又羞又窘又惱。
花婆子把他二人的神色看在眼裡,繼續笑:“老奴承蒙夫人看得起,讓老奴跟在大奶奶身邊,您和大奶奶對老奴也好,老奴就當盡心盡力地為大爺和大奶奶打算,死而後已……”
死而後已都出來了。龔遠和的臉上只剩下gān笑,他堅信花婆子這個xing格,就算是明知會讓他和明菲不高興,也一定說得到做得到,鐵定天天夜裡都會來守夜的。
花婆子繼續道:“按規矩,大奶奶有了身孕,大爺就不能再與大奶奶同房,可咱們家也沒個長輩,老奴也想著大爺和大奶奶都是明事理的人,可到底你們年輕,不曉得厲害,還是分房的好……”
龔遠和見明菲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蝦,手也燙得嚇人,實在不忍心叫她羞成這個樣子,也怕真的會出什麼差池,長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媽媽說什麼,我們都聽著就是了。分房和您守夜都不必了,我曉得輕重。”
花婆子見好就收,馬上換了張笑臉,不再堅持先前的主意,歡歡喜喜地出去擺飯。
明菲與龔遠和二人低垂著頭,半晌無語。好一歇,明菲方“噗嗤”一聲笑出來,龔遠和鬱悶地磨著牙道:“她怎麼知道的?是不是金簪她們收拾chuáng鋪發現了告的黑狀?我饒不了她們!”
明菲笑道:“請問大爺的理由是什麼呀?你又打算怎麼罰她們?”
龔遠和見她一雙眼睛笑成彎月亮,一臉的幸福和快樂,剛才的鬱悶和羞窘一掃而光,只覺幸福無比,這種事qíng算得什麼,不過夫妻生活中的一個快樂的cha曲而已。從那之後,他仍然天天睡在明菲身邊,夜裡端茶遞水,扶她下chuáng解手,諸事都做,但不管明菲怎麼撩撥他,他都有本事忍下來,再不似先前那般纏著她不放,倒叫明菲見識了一回他的忍功,轉而心中也越發的感動。
七月,許久不見的蕭慈終於回到了水城府。
第289章姻緣(一)
明菲自垂花門口接到蕭慈,簡直不敢相信面前的這個又黑又瘦又憔悴的女孩子竟然是從前那個談笑風生,自信明麗的女孩子。蕭慈穿得倒還華麗,身邊也跟了好幾個婆子丫鬟,儼然是認真出門做客的樣子,就是那樣子,實在是讓人疑慮。
蕭慈見明菲打量她,坦然笑了笑,道:“是不是覺著我變了樣子?不敢認了?”
明菲請她往裡走,笑道:“有點兒。不過要論變樣子,只怕我才是變得最厲害的那個吧?”
蕭慈的目光落到明菲的肚腹上,目光微閃,道:“還不曾恭喜你,幾個月了?”
明菲不自覺地溫柔地摸了摸肚子道:“快五個月了,小傢伙時不時地在裡面動呢。”
“一定很累吧?”蕭慈滿臉的羨慕,自己比明菲還要大一些呢,人家都做娘了,自己還什麼都不成。
“也不算,我身體很好,他也很乖,就沒折騰著我。”明菲拉了蕭慈的手道,“別光說我自己,原來不是說chūn天就要回來的,怎地一去這麼久?又瘦成了這個樣子?你總也不來,宋道長和我都記掛著你,就是亦青妹妹出閣前也專讓人來打聽你回來了沒有,好請你去做客。”
蕭慈輕描淡寫地道:“家父重病了一場,差點沒挺過去。你知道,我家裡又沒個兄長弟弟之類的可以依靠,自是有許多瑣事要我去做。少不得耽擱了。”
明菲一時愣住。一個有錢的商人,卻沒有兒子,只有一個未出閣的女兒,饒是這個女兒再能gān,在族人和同行眼中這家人也算是絕了戶,又怎會輕易放過這個發財的機會?蕭慈雖然說得輕巧,但明菲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她這段時間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想到此,明菲同qíng地拍拍蕭慈的手:“如今令尊的病完全好了吧?”
蕭慈歡快地一笑,略帶了抱怨地道:“好了,不然我哪敢出來?入chūn以來就已經好轉,只是經此一事,未免我和我娘日後吃苦受罪,他老人家再不肯嬌慣我,硬bī著我去了好些地方,好生吃了一回苦頭,簡直不把我當女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