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羨慕地看著他那雙腳,又哀怨地看了看自己那雙胖乎乎,腳背又高,又肥又白,明明只有35碼長,偏偏要穿36碼才塞得下的腳,由不得感嘆,上天是不公的。她應該把自己的腳削掉一根指頭的寬度安在北辰星君的腳上才合理。
北辰星君洗完腳,也不喊她了,施了個法術,腳上的水珠就gān了,手指一勾,一雙gān淨的鞋就自動飄到他面前。又是全自動化,蘇綰艷羨極了,當神仙真好。
“倒水!”北辰星君趿著鞋往chuáng邊走。
蘇綰認命地抬起他的洗腳水走出去。等她回來,北辰星君已經睡了,她笑嘻嘻地朝白烏鴉泡著的盆走去,壓低聲音:“白大人,您老往裡讓讓。”
白烏鴉猛地睜開眼睛,蘇綰卻已經厚臉皮地擠了進去,把它擠得貼著盆壁動彈不得。白烏鴉剛想張嘴,蘇綰笑得yīn險萬分:“是不是還想吐火啊?話說白大人的皮膚還挺好的。”
北辰星君就在那裡睡著,借它十個膽子它也不敢吐火,白烏鴉氣得對著蘇綰一陣亂撓。蘇綰也不在意,反正她賴定了,有好處的事,怎麼能放過呢?
北辰星君趴在chuáng上,把盆子裡的一人一鳥的互動都看在眼裡,嘴角彎起一個笑,縮進被子裡甜甜睡去。
第11章白烏鴉的報復
蘇綰左手端著一隻半碗符水,右手拿著一根長長的銅簽,皺著眉頭問肩頭上蹲著的白烏鴉:“是不是這裡?”
白烏鴉倨傲地點頭,蘇綰拿起銅簽在符水裡蘸一下,對著竹節上方輕輕一鑽,竹子就被鑽了一個dòng,不多時,一顆黑亮、huáng豆大小的蠕蟲頭從dòng里探出來,四處張望。
蘇綰忍住噁心,把又蘸了符水的銅簽放到它面前,那蟲興奮起來,忙忙地往銅簽上爬,待它的身子探出半寸長左右,白烏鴉就順著蘇綰的手臂俯衝下去,飛快地將那蟲叼住拖出來。
那蟲又肥又白,大概有手指粗,兩三寸長,被烏鴉嘴叼住之後,拼命翻滾扭曲,無數隻細足蠕動著,看得蘇綰一陣gān嘔,連帶著白烏鴉挨著她的地方都讓她一陣惡寒,只想連帶著這隻癩白烏鴉一起能甩多遠就甩多遠,實在太噁心了。
白烏鴉渾不在意地將那肥白的蟲咽下肚,歪著頭看看周圍,確定下一個目標,示意蘇綰過去繼續gān同樣的事qíng。蘇綰的嘴撅得老高,這死烏鴉,成心噁心她來的。
昨天晚上他們兩個擠著泡了一晚上的藥水,她除了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以外就沒其他進步,明珠還是看不見她,也聽不見她的聲音。而白烏鴉,也僅僅只是長了一層茸茸的細毛,看上去比完全沒毛還要難看些。先前是覺得它禿了,現在看上去它簡直就是癩了,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但難看不是蘇綰討厭它的理由,而是它纏著北辰星君鬧騰,說它沒有羽毛飛不動,玩不成捉竹蟲的任務,要求蘇綰協助它一起完成這個任務。
蘇綰當時就暈了,她從小最害怕的就是蠕蟲、軟體動物和蛾子之類的東西,怕得不得了。但她不敢和北辰星君討價還價,只好qiáng撐著聽從白烏鴉的指揮,於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幕。
一個早上過去,幾百條又肥又白的竹蟲落了白烏鴉的肚子,它的肚子脹得幾乎拖到蘇綰的肩膀上,它翻著白眼,打著飽嗝,示意蘇綰夠了,它再也吃不下去了。
蘇綰鬆了口氣,這苦差總算是挨過去了,這是赤luǒluǒ的jīng神折磨。白烏鴉見她如釋重負的表qíng,眼裡閃過一絲詭意,又示意蘇綰繼續。
蘇綰只好在一棵竹子面前站定,繼續先前那一套程序,一切順利,竹蟲已經探出半寸長,只等白烏鴉叼住拖出來。白烏鴉慢吞吞地叼住蟲子,在嘴上甩了幾下都沒咽下去,蟲子扭曲著翻滾著,蘇綰正看不下去,白烏鴉突然卯足了勁順著她的胳膊衝到她的肩頭上,毫不遲疑地把ròu蟲扔到了她的脖子上。
yīn寒刺骨,麻癢透骨,劇痛之極,蘇綰瞬間爆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手猛地一揮,將白烏鴉、碗、銅簽全都甩出老遠,緊緊揪住衣領,又叫又跳。
白烏鴉出了一口惡氣,還沒快活夠,就被狠狠拋出去,砸到一棵竹子上,又被那竹子彈回來,最後“啪”地一下摔在地上,摔得它七暈八素,差點沒把剛才吃下去的蟲子吐出來。
……
芷風是第二次來這片竹林,第一次是北辰星君帶他來的,這一次卻是因為外面沒有人守,而北辰星君的那隻白烏鴉正在裡面叫得聲嘶力竭,驚疑不定之下,他自己走進來的。
循著白烏鴉的叫聲,他驚訝地看見,竹林深處,那件金縷衣詭異地自動揮舞著袍袖,瘋狂亂縱。而那隻白烏鴉,趴在地上,肚子大得嚇人,聲嘶力竭叫著,拼命揮舞著無毛的翅膀,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北辰星君呢?芷風正打算走過去看個究竟,一道藍色的影子從林外流光閃電一般飛馳進來,正是北辰星君。他一把捉住金縷衣,從金縷衣的領子裡捉出一條兩三寸長,扭動著的竹蟲,準確無誤地將竹蟲砸到白烏鴉的癩頭上,怒喝道:“小白,你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