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謝了,佯作不經意地問起魘雲shòu來:“那魘雲shòu呢?去哪裡了?”
青蘿淡淡地道:“走散了。我們出來時,大概是天界的人來尋你們,把攬天宮又劈碎了幾十層。我原本已經帶著你們逃到了幾里外的一片沼澤里,我想著大家都在亂,想必沒什麼人會注意到咱們,誰知道那沼澤地里也有瘴魔,突然發難,但它也算是和魘雲shòu是一家的,魘雲shòu和它打在了一處,也不曾落了下方。可是斜刺里衝出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來,手段厲害得很,總想從我手裡搶走你,我無奈之下,只好化了原形先帶了你和小白逃走。”
蘇綰偷眼看了小白一眼,見它不曾表示反對,遂把那懷疑之心收起了一點。
“你要是覺得對不起魘雲shòu,那我們回去找它罷?”青蘿起身取了竹竿,撐起竹筏,淡綠色的袖子滑下去,玉白的手腕上露出一道醜陋的疤痕來,上面的血痕猶自新鮮。
“這是剛才被傷到的?”蘇綰起身輕觸那道疤痕,內疚地道:“真是對不住,我們無親無故,你卻幫了我這麼大的忙,還為我受了傷……”拋下魘雲shòu逃了似乎是有點不仗義,但如果是她,在那樣的qíng況下,也許也不會有更好的選擇,總是保得一個是一個。
青蘿被蘇綰的手觸上,微微顫抖了一下,qíng不自禁就把手往袖子裡縮,蘇綰以為她疼得厲害,更是不好意思:“對不起,我有點笨,碰疼了你。我好啦,你歇著吧,我來劃筏子。”
青蘿也不勉qiáng,把竹竿遞給她:“你會麼?我教你?這裡看似平靜,實際上水底下的石頭尖利兇險,還有暗渦,還要小心不要觸到結界。”
蘇綰笑道:“會的,我外婆家門口有一大個塘子,我們就經常劃了筏子去玩。結界麼?”她抬眼一看,只見極隱蔽的角落處,偶爾露出點淡淡的青光來,便指指那裡:“那種便是了,是不是?”
青蘿笑了笑:“嗯,你的法力也漸長了。”
她見蘇綰神色惆悵地回頭張望,便正色道:“蘇綰,我丟下魘雲shòu,一個原因是出於求生本能,一個原因卻是仔細考慮過的。它的骨ròu皮膚猶如銅牆鐵壁,非是你的凝風箭不能she死,它的生命是有保障的。而且它自幼生長在毒雲惡霧中,沼澤那裡再適合它生存不過了,反倒是我們,若是繼續留在那裡,只怕大家都活不成。”
蘇綰勉qiáng一笑:“我知道,沒怪你的意思。若是我,也差不多。我想回去,主要是因為我想找我家大人。你也聽香菇說了,他似乎qíng況不妙。”她穿著人家的寶貝,就該回去把金縷衣還他才是。
青蘿嘆了口氣:“傻蘇綰,香菇那是騙你的。你想想看,你家大人何等神勇,從來都只有他欺負別人的,哪裡有別人欺負他的?我們逃出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一股白光沖天而起,還有一把巨大的碧劍橫衝直闖。那把劍,我很小的時候就曾經看到過,正是他的神兵碧清劍呢。這時候那邊亂紛紛的,你若是回去,不但幫不上他的忙,還會給他添亂。你就該帶著小白躲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練練箭術,提升一下修為,他一旦脫險,自然會來找你。”
青蘿說得頭頭是道,加上小白也不曾有反對的意思在裡面,想必她說的都是真話。蘇綰無言以對,只好道:“只是如此給你添了太多的麻煩。”
青蘿笑道:“各取所需耳,你無需放在心上,將來我要仰仗你的地方還多著呢。”
“但願吧。”蘇綰勉qiáng笑了笑,手下竹竿一用勁,竹筏子便順著溪流朝向遠方輕巧地駛去。
一路上也並非是一帆風順,暗流中總有個把小妖出來搗亂,但都被青蘿一一收拾gān淨了,她的動作瀟灑利落,柔美中帶有幾分男子的剛xing。她立在竹筏前頭,長發飄飄,紫藤花的香味直往蘇綰的鼻子裡鑽,看上去比天上的女仙們還要柔美,還要飄渺幾分。
蘇綰笑道:“青蘿,你真的是人如其名,又香又美。依我說,天界的仙女們也沒幾個比得上你的。”
青蘿回頭望著她妖艷一笑:“是麼?你真的這樣覺得?我見過的美人也不算少,但真入我眼的還沒幾個。我們陛下算一個,現在的你算得一個,還有你家星君大人也算得一個,其他都是些木頭美人。你說我和你家星君大人,誰更美?”
蘇綰被青蘿那妖艷一笑笑得心肝顫抖了一下,這青蘿和剛見到時相比較仿佛換了個人。剛見面時,青蘿雖然也很漂亮,但氣質卻很普通,就如同鄰家女子;此刻的青蘿,妖艷而且魅惑,真真如同山中jīng靈。就連同為女子的她看了,也覺得青蘿那笑容像一把小鉤子,勾得她心裡喜歡不已。
蘇綰使勁甩了一下頭,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對面是個女人的說。她眼角瞟到小白直勾勾地看著青蘿,就連青蘿回了頭,它也飛過去停在青蘿肩上,歪著腦袋看,便笑:“那怎麼比呀?你是女人,我家大人是男人。但你是真的很好看,你瞧,小白看你都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