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娥歡喜得什麼似的,一排白牙閃閃發亮,崇拜地看著蘇綰:“您真厲害。”
蘇綰淡淡一笑:“你這果子是要送去何處的?”這果子,傷了就是傷了,哪裡能讓它重新長回來?不過一個障眼法而已,騙騙法力不如她的人還可以,要騙東煌星君之類的法力比她高的人可沒法子。
小仙娥指了指正院所在方向:“是要送去給我家大人和北辰大人的。”
蘇綰笑道:“那正好了,我也要去那裡,同你一起去吧。”若是東煌星君問起來,她也好替這仙娥開脫,省得小仙娥挨罰。
小仙娥抿嘴笑了笑:“奴婢在前面引路。”她邊走邊偷偷打量蘇綰的臉色,找些話來說,分明就是一副想和蘇綰攀談的樣子。
蘇綰不是倨傲的人,但此刻心qíng不好,只裝作沒看見。
小仙娥忍不住:“仙子,聽說您去了很多地方?”
蘇綰心不在焉地回答:“嗯,也不算多。”
小仙娥卻得了鼓勵,興奮地道:“那您可不可以和奴婢說蠻荒古地和魔界的攬天宮是個什麼樣子的?妖魔鬼怪真的那麼嚇人嗎?還有那個魔皇,有人說他長得青面獠牙,有人卻說他是個美男子,您告訴奴婢,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凶不凶?”
蘇綰聞言,抬頭冷冷掃了她一眼。這也是個聽了南瑤星君傳出的話,說自己與瓊舞同吃同住許久,有私qíng,故意來折rǔ她的?
小仙娥見她神色不善,眼神冷厲,嚇得滿臉通紅,手足無措:“仙子恕罪。奴婢生來就是東煌宮的一株栟櫚,奴婢這樣的小仙,僥倖成仙,卻很笨拙,沒有出息,所以只能gān點粗笨活,根本沒機會離開東煌宮半步。奴婢聽其他姐妹說外面很好玩,還說是魔界和凡間的男子多,多qíng……奴婢不過就是好奇……您要是不想說,就當奴婢沒說過。”
栟櫚就是棕櫚,也是個糙木質出身的。生在天界,就是小仙,生在魔界,就是小妖。在魔界,還有機會修成大妖魔,可是在仙界,多數都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末等小仙。
那時候的青蘿也曾為自己糙木妖的身份抱怨過一句話:這托生在誰的肚子裡,可真不是自己能選擇的一件事。有些人什麼都不用做,生來就是大羅金仙,盡享尊榮;有些人卻無論如何努力,都會因為出身而受到限制。
嚴格說起來,自己也算是個器物修成的小仙而已,假如沒有北辰星君,她肯定也還呆在金縷衣中,什麼都不會,萬般不得自由,還要受盡苦頭。蘇綰的神色不知不覺緩和下來:“魔皇我的確見過,他是個美男子,也不是很兇。嗯,他和你一樣,也是糙木體質。不過他很厲害,也很聰明。”
小仙娥笑道:“真的嗎?他也是糙木體質?又好看又厲害又聰明啊?”
天界一般的小仙聽到魔界的事和人時,差不多都是同一副表qíng,不屑而且憤恨。這小仙娥對魔皇怎的如此感興趣,還一副心有榮焉的表qíng?蘇綰心中生疑,便笑道:“你問我這些問題,就不怕其他聽了去對你不利?”
“他當然不怕!他唯恐天下不亂!”北辰星君的聲音冷冷響起,人自花影背後轉了出來,橫在兩人中間,望著小仙娥道:“你跑來這裡gān什麼?”
小仙娥笑嘻嘻地看著蘇綰:“我來看我娘子。”聲音已經是瓊舞的了,她一雙眼睛嫵媚地看著蘇綰:“你剛才誇我人美,厲害,聰明,我很高興,決定原諒你九月初九慡約的事。”
九月初九惡靈島,蘇綰這才突然想起還有這麼一回事。話說她那段時間一直守在崑崙,一門心思找殷梨花樹,啥都忘了。不過,就算是想起來了,她會不會去呢?答案多半也是不會去的。
北辰星君淡淡地道:“你可真會為自己找藉口。她分明就是故意不去的,還在乎你原諒不原諒?還有,我說,你就不能以男人的身份來嗎?扮女人上癮了?誰是你娘子?不要亂喊。”
“現在整個天界都知道,我和她同吃同住幾個月,她不是我娘子是什麼?”瓊舞朝蘇綰拋了個媚眼:“為了我娘子,別說是扮女人,就是扮豬,扮別的啥,我都願意。日久見人心,娘子,你會知道我的真心的。”又哀怨yù絕:“你怎麼都不肯說一句話?可是變心了?”
蘇綰被瓊舞劈頭蓋腦的一番表白弄得頭昏眼花,好容易才找到一個話題同瓊舞說:“你怎麼來了?這裡多危險啊。”
她話音剛落,手臂上就傳來一陣刺痛,只見北辰星君望著她笑得甜蜜:“你也和我同吃同住許久,恰剛不久咱們還冰凌海里暢遊,你還曾說過非我不嫁,你怎麼說?”
第4章一起(二)
她怎麼說?蘇綰記得自己從來沒說過非他不嫁的話。她不過就是和他討價還價,言明他怎樣待她,她便怎樣待他而已。現在還只是在過程中,遠沒到談結果的時候,什麼嫁不嫁的,好像還離得很遠吧?特別是在這樣的qíng況下,說起這個問題來,似乎很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