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信不耐煩的往她xué位上一按,初晨無可奈何的瞪著他,chūn意跌跌撞撞跟在二人後面下了樓,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和無數瓷器破碎的聲音,想是太子發怒推翻了桌子。
見三人下來,一直等在樓下的祝年忙跑過來,彥信朝chūn意努努嘴,chūn意還沒反應過來,又被祝年一把拉住往山下走。chūn意眼看彥信抱著初晨就要縱身而去,而初晨卻一點聲息也無,也不知被彥信怎麼了,不由變了臉,以掌為刃斜斜的向祝年砍去,喊道:“三爺,放下我家姑娘。”
彥信頭也不回的道:“你回去告訴你家夫人,天亮前我自會送你家姑娘回去。”雖說是未婚夫妻,但彥信的名聲和複雜的局勢在那裡擺著,初晨沒了內力,chūn意怎能讓她落入彥信手裡?
chūn意一腳踢翻祝年,縱身追去,祝年從地下爬起,發出的一長串低聲的咒罵,高聲道:“攔住她!”chūn意剛追出不遠,黑壓壓的樹林裡悄無聲息的躍出三四個身手敏捷的黑衣人來,將她團團圍住。
chūn意立在中間,心回念轉,只怕此事是夫人與彥信通過氣的,再去追初晨不但沒有什麼意義,反而只會給這件事qíng添加些不確定的因素,她只盼初晨能得償所願。想通了後,便垂下肩頭向著祝年沮喪的道:“送我回去。”
第27章yùhuáng昏(下)
清冷的月輝下,妙香山最高的素女峰頂一塊平滑如鏡的青石上坐著兩個一黑一紅jiāo疊的身影,二人長長的頭髮被風chuī得猶如糾纏狂舞的蛇。
“你要做什麼?”初晨憤怒的問,彥信不答,只望著浩渺的蒼穹神色迷茫。初晨甚至感到他身上傳來淡淡的憂傷。彥信將她擄到此處後一言不發,他解開了她的啞xué,卻不肯解開她其他xué位,仍然將她牢牢抱在懷裡,初晨從未與男子如此貼近過,陣陣暖意從彥信身上傳來,他身上淡淡的冷香縈繞在鼻端,初晨心跳如鼓,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悄悄生起。仿佛他的憂傷感染了她,她暗自苦笑,他和她,就像天邊那兩顆星,看著很近,實際上卻永遠也不可能再近一步。
“你今天是故意的吧?”沉默很久之後,彥信突然低聲道。
“你明知故問。你也好不到哪裡去,難道你不是和我母親合謀過的嗎?那王御史是你找人假扮的吧?咱們半斤八兩。”初晨冷笑。
雖然是綠綺夫人要求她來見太子的,以便不讓太子完全對她失望,日後好為風氏所用。但她之所以會來,卻是因為殘存著那麼一絲希望,她篤定綠綺夫人一定會將此事透露給彥信,以此來陷害太子。而只要是男人,不管他愛不愛,都不會忍受自己的未婚妻與別的男人約會並傳出閒話的,更何況與她約會的那個人是他的死敵。況且她現在已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不再那麼重要,說不定彥信會因此事不能忍受她,提出退婚也不一定。
母親為了她自己的目的,讓有婚約的女兒來勾引太子,又讓未來的女婿來陷害太子,也不知置她這個女兒於何地?所以,她們母女的qíng分只盡於此,她以後不會再顧及綠綺夫人。現在她身邊無人監視,只要擺脫彥信,她就可以得到她所想要的自由。
彥信對王御史的問題避而不答,溫和的道:“你瘋了嗎?其實你就是不來,也沒人會勉qiáng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你為什麼要答應你母親?你可知道這件事敗露後的可怕後果?你想要什麼,你跟我說,我未必不能幫你。”
初晨冷冷的想,她要的東西,他可給不了。就算他願意把他母后留給他的寶藥給她吃下去,就算他因為利益而不打算追究她這次做的事qíng,但她所求的事,卻是他絕對給不了的。
“這一年多未見,你又長大了些。”彥信低嘆了一聲,憐愛的摸摸初晨的頭頂,初晨打了個寒戰,皺眉道:“我不是小狗。”
“呵呵呵——”彥信聞言一愣,看著初晨臉上他從未見過的嬌憨,發出一陣愉快的悶笑。低沉的笑聲從他的胸腔里發出,連帶著他的身子輕微顫動。每一下顫動都仿佛撞擊在初晨的心上,她愣愣的望著彥信,朦朧的月光下,彥信的臉上有一種難言的美感,真是好看,想到這個,初晨的臉偷偷的紅了。
彥信半晌沒有聽見初晨的聲音,詫異的低頭,正好看見初晨正在盯著他看,眼睛亮閃閃的,見他看來,慌亂的將眼神挪開,期期艾艾的道:“今晚的月色真好。”彥信低低笑道:“的確很好。”
初晨窘迫無比,她恨恨的想,這個人險些將她害死,她怎麼會被他的美色所迷呢?便沒好氣的道:“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倒是一副沒事的樣子。”
“你要找我算什麼帳?我記不得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你。”彥信一臉的茫然。
他得罪她的事qíng多了去了,多次設計她,利用她,讓她九死一生,還把中毒的她扔在湖上一日兩夜做誘餌,害她在chuáng上躺了那麼長的時間,不聞不問,還有剛才利用她訛詐太子銀錢和職位的事qíng。初晨本想把他對她做過的事qíng一一的控訴出來,話到嘴邊,卻又覺得,她是他什麼人,本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這種利用與被利用,虛qíng假意的關係,她和他說這些做什麼?說了又有什麼用?她就是說了,他也一定會把別人說的那一套說辭來敷衍她,到最後,他還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知好歹,忘恩負義的倒還是她。
想到這裡,初晨便改口道:“你利用我訛了太子那麼多的好處,難道就這樣一個人裝進腰包了嗎?”
彥信垂下眼睛:“原來只是這樣?”
“不然你以為是哪樣?”
彥信抬頭粲然一笑:“我還以為你是在怪我將你扔在湖上不聞不問那麼長的時間呢,又以為你是在怪我這一年多來從來沒有去看過你,而一出現就是去捉jian訛人的,你真的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