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彩陽抬起頭,略有些不服的樣子,初晨又問:“你不知今日是什麼日子麼?”
“知道。”
“你不知今日不能著白衣麼?”
“知道,但彩陽平時就愛著白衣,王爺是知道的。”地下的人倨傲不遜。
立刻就有人出來頂白:“怎麼昨兒我還見你著綠衣呢?”朱彩陽並不看別人,也不爭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地板。
初晨道:“秦嬤嬤,像這樣的,按規矩該如何?”
秦嬤嬤面無表qíng的說:“故意來遲,穿戴不祥,頂撞主子,按規矩應杖斃!”一個沒有任何品級地位的小妾罷了,比奴才高不到哪裡去。
初晨點頭:“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了。你是王爺的愛姬,卻如此不愛惜自己,置王爺對你的一番愛惜之心於何地!剛才各位姨娘說你這樣是對我大不敬,沒有將我放在眼裡的緣故。我原本想著,今天是大好的日子,諸位就是有什麼些微差錯,也不想追究。但你做得太出格了些,規矩在這裡,我若處置不當,只怕今後難以服眾,傳了出去,人人都會笑我廣陵王府沒有規矩,就是王爺在外面也會被人笑話。”
那朱彩陽跪在地上,臉色煞白,卻是一句求饒的軟話也不曾說。
初晨也不由暗自佩服她這樣的硬氣,但是要在這豪門中生存下去,只是美貌和硬氣就能活下去了麼?輕輕放下手中茶盅,“雖然理當如此,但我與王爺剛剛大婚,又時近年關,我不想見血,這杖斃麼,就免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這陽平園是不必再住了,先將人帶去柴房,著人看好了,待我稟過王爺,再行發落!”既然沒有品級,想來就是住處最能表明身份地位了,陽平園這個名字的來由和朱彩陽這三個字關聯很緊密,剝奪她的園子,也算一個不小的懲罰。
話音剛落,就聽門外有人給彥信請安,想來是有人去給他報了信。聽見彥信的腳步聲,朱彩陽露出希翼的目光,眾姬妾皆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彥信沒有理睬給他跪下請安的姬妾,甚至沒有看朱彩陽一眼,直接走向初晨。
初晨靜靜的望著他,心中有些害怕他會拂她的面子。彥信卻用溫柔得滴出水來的目光望著她,走過去拉著她的手坐下憐惜的道:“不是不舒服麼,為什麼不歇著?”他好像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對她就只有關心。
他既然愛演戲,她也樂得陪他演。有些嬌羞的笑道:“姨娘們都等著呢。”
“哦!都起來吧。”彥信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喊他大大小小二十多個老婆起來。眾美人一起來,就用幽怨的目光看著初晨,初晨打了個冷戰,不好,這廝將美人怨全都轉移到她身上了,也不知要害她挨多少咒罵。
一聲低呼,朱彩陽暈倒在地,初晨淡淡的望著彥信,這樣的手段,簡單而有效,但也要看人家接不接招。果然彥信皺眉問:“這是怎麼了?”
秦嬤嬤上前將事qíng說了一遍,初晨道:“臣妾想著,年關將近,我二人又剛剛大婚,見了血總是不好。但若不處理,又怕別人笑話,就想先將她拘下去,問問爺的意思,看怎麼辦才好?”
“愛妃想的很周到,你想怎樣辦便怎樣辦好了。你做的事qíng,孤極是放心。”初晨頓時感到身上的壓力又增加了一倍,背心直發寒。
彥信抬頭:“你們還不走?還有事?”眾姬妾方磨磨蹭蹭,幽怨無比的去了。在眾人眼裡,彥信為了討初晨歡心,居然沒有為以往最寵的姬妾說一句話,初晨這個新王妃一時風頭無雙。只有初晨,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涼。
“你可滿意?”彥信微笑著望向初晨,初晨搖頭,眼睛卻瞟到屋裡的丫頭們早退得無影無蹤,頓時緊張起來。
“怎樣你才滿意?”彥信皺眉。
“全都攆出去了我才滿意。”初晨半開玩笑半認真。
“你說的這個有些難度。”
“開個玩笑而已。我的目標可是賢良淑德的為王爺管好王府,管好這些小妾。”這些姬妾中,不知藏了多少各方勢力派來的探子,這次攆出去了,下次進來的還不知是誰呢,還不如讓她們好好呆著。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