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側妃聞訊,瘋不能辨人。冷後纏綿病榻,不問外事,只吃齋念佛。至此,太子與廣陵王之爭結束。
四月,廣陵王彥信出任兵馬大元帥,於颶風雪原與蕭摩雲十萬鐵騎鏖戰颶風雪原。雙方勝負未分之際,海瀾皇長子羽池率二十萬兵自兩國南部海岸線登陸,勢如破竹,不過月余便深入兩國腹地,三國大亂始。瑞帝臨危封彥信為太子,全權負責兵馬戰備,與此同時,西北沙漠中一個叫西上的小國漸漸崛起。
下卷:寂寂竟何待
第1章殘月當樓(上)
蘭若天瑞十九年六月,廣陵王彥信被封為太子。
左清所居淳勤院裡到處張燈結彩,左清穿了太子妃品級的服飾,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喜氣洋洋地等著彥信的到來。今天,是她人生的重大轉折點,她終於掃清了前面的一切障礙,登上了這個萬眾矚目的位子。而前太子妃葉檸,還有那個一直壓在她頭上的風初晨,都如同一縷青煙一般消散在這人間,從此再不能對她造成任何威脅。她要與彥信一起渡過餘下的幾十年人生,生兒育女,享盡人間幸福快樂。
夜已過三更,彥信遲遲未來,秦嬤嬤的臉上有些不安,“娘娘,殿下想是太高興了,還在前面陪客人喝酒?老奴去看看?”
左清還未答話,就聽一縷熟悉的簫音從初晨原來居住的熙和院那邊傳來,正是那首《長相思》,她的心頭一陣悶疼,險些喘不過氣來,看了看周圍面面相覷的丫頭婆子,擠出一個大方得體的笑容:“王爺思念姐姐,今晚想是不會來了,你們伺候我歇息吧。”
左清心裡恨得要死,自從風初晨死後,熙和院不曾被彥信關閉。裡面的東西和陳設一應不許改變,一切都維持她離開的那天早上的qíng形。曾經有一個灑掃的丫頭不注意,把原來半卷放在桌上的,風初晨看了一半的書合攏,這個丫頭就被彥信打了個半死,自此,沒有人敢隨意動裡面的東西。院子裡面服侍的丫頭婆子一個不變,一個不少,待遇與原來沒有什麼不同,每天晚上仍然燈火通明,與任何一個擁有女主人的院子完全沒有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裡面的女主人是個死人。除了彥信和裡面值守的下人以外,其他人等一律不許入內,就是她也不行。左清知道王府里的人輕易不敢從外面經過,尤其是晚上,他們都覺得鬼氣森森的,裡面有一雙眼睛在看著王府里的一切。左清發誓,總有一天,她一定要燒了這座院子。
秦嬤嬤告辭退去,就有陪嫁的丫頭憤憤不平地上來:“太過分了,一個死人而已,居然還敢如此霸著殿下。”左清大怒:“掌嘴!大膽的奴才!怎敢對先王妃大不敬!”那丫頭低呼一聲,跪在地上,左右開弓用力抽打自己的臉頰,邊打還邊認錯:“奴婢錯了,再也不敢了!”
左清指著她對周圍諸人道:“都看清楚了?誰敢對先王妃不敬,打死了拖出去餵狗!”周圍人跪倒一片,都說是她賢良。
彥信從外面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場景,淡淡的問了一聲:“怎麼回事?”秦嬤嬤跟上來正要稟告,左清忙制止,“沒有什麼大事,臣妾伺候爺更衣。”
彥信淡淡望了左清一眼,將手伸開,等她替他寬衣。左清被他這一眼嚇得夠嗆,只覺得冷冷地刺進她心裡邊去,看透了她一切所思所想。
清晨,左清親手奉上洗漱用具,伺候彥信洗漱。洗漱完畢,有人送上蕪子湯,左清臉色慘白,搖搖yù墜,彥信輕抬眼皮:“不必了,今後都不必再送。”左清抬起一雙飽含驚喜的眼睛,輕泣著哭倒在彥信懷裡,彥信輕輕拍拍她的背脊,柔聲道:“哭什麼?好好養好身子,早日為孤生個兒子才是。你從明日起,便讓秦嬤嬤幫著你打理府里的事務吧。”又道:“朱側妃那邊,你要多上心。不幾日孤又要啟程到前線去,恐怕要些時日才行,你是主母,這府里,你要打理好。”
左清哭得更凶了,她等這一日,等了多少年?吃了多少苦?朱彩陽自懷孕以後,一直多得彥信寵愛。左清眼看著她就要母憑子貴,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彥信一直給她服用蕪子湯,她哭著問過他好多次為何如此偏心,彥信只道:“時候未到,孤是為你好。等你當上太子妃的那一天,孤自然會讓你如願以償。”為此,她主動請纓,利用葉檸對她的信任,把摻了下胎藥的墨汁親手寫了金剛經送給葉檸,因為再沒有人比她更知道葉檸表面溫吞,實則瘋狂的xing子。她為彥信除去彥寧立了首功,這一天,在她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終於來到了,她要讓所有的人都看著,只有她左清才配得起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