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摩雲低頭,“葉姑娘這雙靴子做得很好,不知是買的還是做的?”
小葉望著腳下那雙比自己的腳實際尺寸大了許多的靴子,微微一笑:“師兄做的,很好穿。他做什麼都是極好的。”這雙靴子裡面塞滿了防凍保暖的烏拉糙,當然要比她平時穿的靴子大許多。她就不信蕭摩雲單看一雙腳就可以認出她來。
“你和你師兄,感qíng很深吧?”蕭摩雲眼裡透出不明的光亮。
小葉羞澀的一笑:“師兄待我從小就很好。如果不是大伯出事,我們今年年底就要成親的。”她憂傷的嘆了口氣,“若是能讓他快些好起來,我寧願折十年的陽壽。”
“你們師兄妹的感qíng真是讓人羨慕。曾經也有這樣一個人,我亦願意折十年的陽壽為她祈福。她和你很像。”
“哦?哪裡像?”她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一點點興趣。
蕭摩雲搖搖頭:“身形比較像而已。xing格太不像了。”他的聲音無比的悵惘,“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我一直在找她,如果你遇見一個和你身形很像的女子,也許她還帶著一個孩子,請幫我轉告她,我一直在等她。”
“你認識的人必然非富即貴,又怎會來這不毛之地?我一直在這個地方,怕是不會遇到她。”小葉結束這個話題,拍拍麼麼的頭:“麼麼,乖láng,走快些,別磨磨唧唧的,師兄等著我們救命呢。”麼麼如同離弦的箭,縱身往前帶路。厚厚的雪層、冰層下暗藏殺機,她不認識路,但麼麼認識。有了麼麼,比什麼都管用。
蕭摩雲眼裡流露出無比的憂傷,難道他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了嗎?就是在戰亂中,他也派人四處打探她的消息,但她和獨絕都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根本找不到他們的一點點消息。
天公作美,萬里無雲,就連長年雲遮霧繞的孤月峰頂也露出了她美麗的真容。小葉默默計算著距離,她們已經出來兩天兩夜,從這裡到孤月峰頂,最多不過兩個時辰,她就可以到達頂部。如果運氣好,再花上一兩個時辰,就可以找到玉雪糙。王力很快就可以得救,而她,則很快就會陷入重重包圍。
前方的麼麼回頭等她,見她走過去,親昵地擦了擦她的腿,小葉拍拍它的頭,低聲道:“好láng,等會兒就全都靠你了。”麼麼是她唯一可以依仗的力量。
小葉先向眾人仔細描繪玉雪糙的形態和在哪些地方容易找到它,便率先登上最有可能長玉雪糙的南峰,其實孤月峰頂地勢並不是很險,關鍵是有大大小小無數深不見底的坑dòng,這些坑dòng在厚厚的雪層掩蓋下,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會送命。
玉雪糙恰恰就長在這些坑dòng的旁邊,拇指高,沒有葉,雪白半透明的jīng看上去像極了一株微型珊瑚,玲瓏剔透,小巧隱蔽,要得到它,膽大心細是必要的,運氣也是必需的。而且這種糙,離開生長地以後,不能接觸金木一類的東西,只能放在玉匣里,在三天之內服用才能有效。小葉的運氣很好,不到半刻鐘,稀少難見的玉雪糙就被她採到了兩株。她把糙小心地藏在袖子裡,麼麼在她腿旁使勁的蹭,小葉嘆口氣拍拍它毛茸茸的頭:“不要影響我,沒ròu了。”
麼麼去叼她腰間掛著的ròugān袋子,小葉借著這個機會,蹲下來,飛快地把玉雪糙放進事先準備好的小巧玉匣里,偷偷藏在麼麼的肚子下的網兜里,耐心地拿下袋子打開給麼麼看:“諾,空了。”
麼麼不甘心地用爪子刨刨空袋子,失望地伏下去,不滿地低聲哼了兩聲。蕭摩雲笑笑:“麼麼,過來,我這裡有ròugān。”說著解開一個袋子,拿出huáng橙橙的ròugān來。
麼麼歪著頭看了看,沒有理他。“它從來不吃陌生人的東西。”小葉道。
蕭摩雲有些訕然。小葉一拍腦袋:“哦,山下,山下的營地里有。你先自己下去找吧,乖láng?”
麼麼瞪著眼看她,仿佛不明白她到底想gān什麼。小葉急得冷汗都要出來了,這隻笨láng,平時看著它挺聰明的,怎麼這個時候這樣笨?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它身上呢,怎麼辦?怎麼辦?她心裡急得油煎一樣,臉上還不能做出來。靈光一閃,她急速從懷裡摸出一塊紅綢布,正是那塊王力用來包人皮面具的布,佯作擦汗,順便對著麼麼揮了揮。
屬於王力的味道很快隨風飄到麼麼敏感的鼻子裡,她使勁拍了拍它的頭,“快去呀!”
這一次麼麼仿佛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溜煙地去了。
蕭摩雲感興趣之極地看著那塊綢布,“你這塊手巾挺特別的。”
小葉臉一紅:“這裡沒什麼好東西,它是塊綢布,捨不得丟,倒是讓你笑話了。”窘迫地轉身去找玉雪糙。
這一次,她花了很長時間才從一個雪dòng旁弄到一小棵玉雪糙。她欣喜地從懷裡摸出一個玉匣,小心翼翼地將玉雪糙放進去保藏好。正要將玉匣放入懷中,斜刺里就伸過來一隻手,將玉匣奪走,“這個東西,還是我替姑娘保管的好。”蕭摩雲站在她身邊,笑得很美。
小葉憤怒地瞪了他一眼:“我自己的東西我自然會保管,不敢勞您的大駕。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