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緩緩轉過身,拉下臉上的白色布巾,正是當初答應為她到處去尋解藥的蘇縝。他目光冰涼,嘴角彎成一個冷酷的弧度:“你又是誰?也配叫我師兄?”
初晨感到莫名的委屈,他怎麼也不能認出她來?她臉上的這張人皮,蕭摩雲認不出她,彥信一眼看透了她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qíng,可是,蘇縝怎能認不出她?她只憑他的背影和聲音,就能準確無誤的認出他來,他怎麼會認不出她?
“你過來。”彥信臉如金紙,微皺著眉頭,緊抿著唇喊她,有些不高興。
初晨不動,繼續委屈的看著蘇縝,她就不信他真的認不出她來。彥信走過去霸道的將她摟入懷中,對蘇縝冷笑:“你終於親自出馬了?這一年多,你如附骨之蛆一般跟著我跑遍了整個蘭若,一有機會就暗殺我,前前後後不下十次了吧?我還道是誰一定要置我於死地,原來是蘇大少爺。也許我應該稱你一聲魔鬼城蘇城主,或是西上國駙馬爺?不知我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引得你這樣不死不休,不惜賠上自家老婆的要我死?”
蘇縝憎惡而仇恨地望著他:“你該死。”
“你是要替她報仇?她不是我害死的,她死了我也很難過。”彥信目光閃閃,一臉的沉痛。
蘇縝道:“我曾經說過,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之間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怨。”
“我沒有死。蘇師兄。”初晨喊道。
蘇縝鄙視的看著她:“身材氣質聲音雖然還像,但臉也太不靠譜了,比朱彩陽還不如。天彥信,難道你一定要用這一個個相似的女人來裝點你痴qíng的形象嗎?”
彥信yīnyīn一笑:“你也覺得她是個西貝貨?”
蘇縝冷笑:“你身邊的西貝貨太多了。”
彥信曖昧地用右手捏捏初晨的臉蛋,左手卻按住她的啞xué:“她雖然是個西貝貨,但我覺得她其實是最像的一個。除了臉,其他地方都像極了。在夜晚,看不見她臉的時候,我幾乎都會以為是她回來了。那時候,我心裡可真快活。”他溫熱的呼吸chuī在初晨的耳畔,激得她打了個寒顫。
蘇縝鄙夷的道:“西貝貨就是西貝貨,你還真會自欺欺人。這樣的女人給她提鞋都不配。”
“你從海瀾來,自然知道她為什麼會死。我就算是有錯,也是沒有保護好她的錯,你如果還是因此要殺我,有能耐你就殺好了。但我是永遠都不會承認是我害死她的。”
“她是因你而死!”
初晨想不明白蘇縝為何如此堅定的認定她已經死了,而彥信的行為也是有意識地把他往她已經死了這個方向引導。她想說自己戴了人皮面具,啞xué又被彥信按住,雖然大急,也只能gān張嘴發不出一點聲息。
彥信把頭轉向金葉公主,惋惜的搖頭:“金葉公主,我挺佩服你的。自己的丈夫一心想著別人,還要利用你為她報仇,你居然也願意幫他,這天下最無私的女人,非你莫屬。我就想不明白了,同是生在皇家,你咋這樣真善美呢?你需知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你身後代表的是一個國家,你就不怕西上和蘭若因此起糾紛麼?”
金葉公主面孔扭曲起來,“他為他妹妹報仇有什麼錯?你這樣的負心漢,人人得而誅之!”
“他妹妹?也算是吧。”彥信笑得yīn陽怪氣。
金葉公主懷疑地看向蘇縝,蘇縝垂了眼皮:“我說過,我和你說的話沒有一句假話,你若是不相信我,覺得跟著我不快活,你隨時可以離開。我以前答應你的事qíng不會因此而有任何改變。”
金葉公主眼裡瞬時蓄滿了淚水:“我什麼時候說過不信你?你為什麼總是對我說這樣的話?難道我還做得不夠好?要怎樣你才肯相信我對你的一片真心?”
蘇縝嘆了口氣,用不曾受傷的那隻手愛憐地撫摸她的頭髮:“是我不好,總是讓你受委屈。”
金葉公主抱住他的手臂:“只要你喜歡,我就幫你做。哪怕,哪怕就是他說的是真的,我也支持你的。”
蘇縝道:“你這又是何必?”
彥信看了初晨一眼:“我還沒見過不會嫉妒的女人。我曾見過一個女人,聽說qíng敵死了也不肯放過她,偏生還去求了符張要讓那女子永世不得超生。你們女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公主不會嘴裡說得好聽,背後又去做那樣的事qíng吧?”
金葉公主怒目而視:“呸!我金葉豈是那樣的人!若是她活著,我自然是定要光明正大地和她爭蘇郎的,但她已經死了,我和一個死人爭什麼爭?”
蘇縝嘆了口氣:“阿葉,不要和這條瘋狗說這些。他不會明白的。”
“瘋狗?”彥信哈哈大笑,指向蘇縝:“我是瘋狗,你又是什麼?為了報仇不惜賣身給公主,所有的時間和jīng力花在替她報仇上,你的行為和瘋狗也沒有任何區別!你若是有本事,為什麼不在當初就qiáng行將她帶走?偏生要等到她死了才來做這些無用功?她的死,你要負一半責任,你以為殺了我就能掩蓋你的錯?你就是殺我十次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