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已是得了便宜,自然要說幾句好話。“對不起魚婆,粉荷,讓你們擔心了。我醒來以後,見你二人昏睡不醒,只好去找人來救你們。正好聽見這邊有‘離、離、離’的叫聲,我以為有人在,循聲而來,不想正好遇見這位老人家在釣魚,我不敢打擾他,又看著好玩,不知不覺竟然入了迷。你們不會怪我沒有管你們吧?”
粉荷幾乎要哭出聲來,咬著嘴唇不說話。魚婆倒是嘆了口氣:“罷了,老爺子也沒說要把你怎麼樣,夫人還是先回去休息,有什麼,明天再說。”
三人順著小逕自回去不提。
“姐姐,你醒醒。”陸宛凝一臉的焦躁,使勁推搡著初晨。
“怎麼了?”初晨睡意朦朧地嫣然一笑,陸宛凝的臉上還帶著快速奔跑以後留下的紅暈和薄汗。初晨伸出手給她理理耳邊的亂發,“什麼事這麼急?”
陸宛凝焦躁地道:“你昨天晚上去躍龍台了?”
“嗯,原來那裡叫躍龍台啊?”初晨翻身坐起,粉荷忙過來伺候她起chuáng。粉荷兩隻眼睛腫的像核桃似的,做事也有些心不在焉,遞漱口水時居然把水灑在了初晨身上。
陸宛凝瞪著粉荷道:“死丫頭!讓你伺候個人都伺候不好,若是我姐姐有個三長兩短,仔細你的皮!”
粉荷跪下,哽咽出聲。初晨嘆口氣,“不關這丫頭的事,都是我的不是。你要說什麼,直接跟我說就是。”
陸宛凝眼圈兒馬上紅了,拉著她道:“姐姐,我不是要怪你啊。我是擔心你,你不知道那個地方有多危險,曾經有人誤闖入那裡,影響了爹爹釣魚,被他一掌就拍得經脈寸斷,當時就斷了氣。他不認識你,你想要什麼,耐心等待,我一定想辦法幫你就是,何必這樣冒險?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怎麼辦?”
初晨笑著接過熱毛巾:“他不認識我,可他認識你啊。就憑這張臉,我想他也不忍心下得手去。”
陸宛凝道:“我不管!反正以後不許你再這樣。”
初晨笑著掐掐她的臉頰:“知道了。”
陸宛凝不依地要她保證,初晨無奈,只好說:“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偷偷溜去躍龍台了。”話說,被人這樣關心的感覺真的是很好,她忍不住又掐了陸宛凝粉嫩的臉頰一把,低聲說:“看到他們這樣疼你,我真的是替你高興呢。我都是沾了你的福氣啊。”
陸宛凝有些難過,“我又何嘗不是在享姐姐的福?姐姐不是一直都在盡力的保護我,幫助我嗎?”她再不通人qíng世故,也知道初晨冒險的原因是為了不拖累她。
“你們倆姐妹一大清早就抱著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欺負媳婦了呢。”多日不見的白鳴燦樂呵呵地從外面走進來,宣布一個消息:“老爺子發了話,今天晚上,宴請姐姐和蘇公子。”
初晨鬆了一口氣,白老爺子終於肯正式承認她這個親戚了。
“真的?你不會又是騙我的吧?”陸宛凝睜大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個箭步躥到白鳴燦身邊,拉著他的手上下亂晃。白鳴燦被她晃得頭暈,訕笑著對初晨道:“她一直都改不了這孩子脾氣,我平時都不敢讓人看見她。”
陸宛凝咬著牙在他手臂上掐起一塊ròu轉了一百八十度,“我丟了你的臉嗎?”
白鳴燦連聲告饒,正色道:“我是來接姐姐去看蘇公子的。”
陸宛凝皺眉道:“丫丫要醒了,我不能陪你們去了。”又吩咐:“還不上早餐麼?夫人吃了要出去呢。”
初晨糙糙用了早餐,便跟著白鳴燦往一條花木扶疏的小徑走去。
初晨邊走邊問:“妹夫,和我一起來的其他人呢?”
白鳴燦道:“那些跟你來的人,都被妥善安置在一處,姐姐不必擔心他們的安危,到時候,家父自然會放他們出來。”
“那其他人呢?”初晨指的是羽池等人,如果白老爺子把羽池放出來了,她這事就有譜了,如果還是沒有放出來,只怕今天就是悲多歡少。
白鳴燦道:“沒有聽家父提起。晚宴之時,也請姐姐切記不要提起此事。等下還請姐姐告知蘇公子,我們島上從來就沒有見過羽池這個人還有他的那艘船。”
白鳴燦等於是很明白的告訴她,她所謀求的那件事qíng一點希望都沒有。初晨的心一沉,幾乎是絕望了,喉嚨像被石頭堵住,沉甸甸的,連腳下平坦的路都變得有些坎坷起來。
白鳴燦把她的面色看在眼裡,暗自嘆了口氣。他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白家能在海上稱霸這麼多年,就是因為只對在位的人效忠,從來不摻和到任何一屆儲位之爭中。從明珠把初晨抱回來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明白初晨所求不會如願。
白鳴燦把初晨送到蘇縝居住的小院門口就告辭歸去。只剩下兩個心qíng沉重的人兩兩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