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侍女被釘在金葉公主的寢艙外的甲板上,和麻衣婆子差不多的死法。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加上周圍侍女小聲的啜泣聲,讓人壓抑得幾乎要發瘋。
看見初晨等人,有人小聲說:“就是翠翹潑了夫人一桶水。”意思竟然是指向初晨報復。
蘇縝沉聲道:“荒唐!她若是此等睚眥必報之人,又怎會在羽池掌下救出其他人?”
金葉公主冷哼:“誰再敢胡說八道,我撕了她的嘴!”又語氣和藹地問初晨:“聽說你們那邊發生了同樣的事qíng?”
聽初晨說了事qíng經過,金葉公主沉思不語,其間卻是看了初晨好幾次,看得她莫名其妙。
羅二仍然上前驗傷,得出與麻衣婆子屍體相同的結論。
“小巧、尖利、平滑的物體?”初晨突然想起了什麼,從頭上拔下一隻玉簪,“是這樣的東西嗎?”
羅二驚喜地道:“對呀!應該就是這樣的東西。”話音未落,就看見初晨的臉色越發慘白,“你怎麼了?”
初晨緩緩吐出幾個字:“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誰。應該是北岐的蕭摩雲。”除了那個人,誰會用一隻簪子如此瘋狂地殺死侮rǔ過她的人呢?初晨想到有那樣一雙眼睛藏在暗處窺探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不由遍體生寒。
“蕭摩雲?”羅二臉色微變,“他不是死在古墓中了嗎?”
“王師兄說他被一個灰衣人帶走了。”
“他要gān什麼?”
“我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不會饒了我的。”初晨回憶起古墓中蕭摩雲被刺中以後,那妖艷無雙的笑容,絕望悲傷的眼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湧上心頭。她疲倦地揉揉額頭,“我要回去了。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我送你回去,現在太危險了。”蘇縝馬上說,眼睛偷偷瞟了金葉公主一眼。
看到蘇縝的動作,金葉公主心中一甜,可見他心中也不是完全沒有她的。她“咭”地一聲笑起來,神態明媚之極,“依我看,既然沒有哪裡是安全的,妹妹不如就在我這裡歇了,我們一起走好了。”
“不了。”初晨淡淡一笑。
蘇縝嚴肅地道:“你推辭什麼?我把你帶出來的,自然要把你親自送回彥信手裡。你嫂子既然安排了,你就應該聽她的。”他邊說邊偷瞟金葉公主的反應。
他這是第一次在初晨面前主動承認金葉公主是他的妻子,雖然裡面不乏討好金葉,利用金葉來保護初晨的心思,但對於兩人的關係來說,始終算是一個很大的進步。金葉公主也不和他計較,微微一笑,甜蜜地去牽蘇縝的手。蘇縝有些不自然,有些想躲開,金葉鍥而不捨。一個要牽,一個要躲,到底還是被金葉公主得了手。
看這兩人的qíng形,初晨不由懷疑這二人的第一次還是那麻衣老太婆撮合的。她看向金葉,金葉的臉突然紅了,對著她啐了一口,咬著牙道:“你到底去不去休息?”
看見jīng明厲害的金葉嬌羞的樣子,初晨呵呵大笑,金葉白了她一眼,低聲威脅道:“以前的事兒,你給我記著!”
初晨笑道:“嫂子要我記著以前的什麼事兒?”
金葉張張口,又搖頭:“算啦,說來也不是你的錯。”神態之中,卻隱隱含有不平之意。初晨知道金葉還是嫉恨自己,卻苦於沒有可以化解的辦法。
“夫人?”碧絲打了盞燈籠,俏生生地站在人群外,帶了些窘迫,眼巴巴地看向初晨,她身後還跟著止醇和羽池的一大幫子侍衛。
“怎麼了?”初晨越過眾人走上前。
碧絲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初晨皺皺眉:“來得這樣快?”
碧絲道:“殿下說夜長夢多。”
初晨一聽是這個道理,便對蘇縝道:“接我的船已經來了。你們什麼時候走?”
蘇縝忙道:“你等等。”拉著金葉過去說了半天,笑眯眯地跑過來:“我和你一起。她已經答應了。”
初晨正要推辭,金葉過來道:“我和你師兄已經商量好了,我們分開行動,大家不要湊在一起,免得被一鍋端了。你師兄跟你一起,我這艘船還是跟在你們後面,要是真的遇到什麼麻煩,總還有一艘船是好的,也有個應急的。”
初晨見她神態真誠,也就答應下來,回頭對碧絲道:“通知其他人了嗎?船在哪裡?”
碧絲低聲道:“夫人,船就在旁邊等著呢,東西奴婢已經收好放上去了。跟夫人來的其他人已經先上去等著了,請夫人移步。”
初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一艘船泊在不遠處,那船的模樣,和來接羽池那艘差不多,通體漆黑,連艙房裡的燈光都沒有透出半點來,想來都是屬於羽池的暗勢力,最適宜在夜間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