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冷哼一聲,隨手將她拋開,左清端起那杯水,當著他的面喝了下去:“您老現在放心了吧?您老真是的,不管怎麼說,您也幫過我這麼多次,我豈能恩將仇報,做那忘恩負義之事?更何況,我還指望著您將她帶去給九殿下呢,怎會害你?”
灰衣人坐下來繼續炙烤匕首,“你若是真的這樣想,那自然再好不過。但道爺就怕你不肯放過我和她,還是小心些的好。”
“您老傷的哪裡?嚴不嚴重?”左清湊過去諂媚的笑。
灰衣人掀起袍子,露出大腿上的半截箭矢來,他手起刀落,很快挖出帶有倒鉤的一枚金色箭頭,“看見沒有?你們皇帝的流星趕月箭,如今更是出神入化。箭頭明明可以穿透我的大腿,他偏只she進一半,目的就是想拖住道爺。”
左清自然知道若是箭頭she穿大腿,只需剪去箭頭就可以拔出止血,傷害不大。但若是只she進一半,灰衣人就必須停下來劃開傷口才能取出箭頭,如此一來,造成的傷害是先前的幾倍。she箭,單純的力大而準確不算什麼,了不起的是收發自如,後箭追前箭,jīng確到毫釐,彥信如今就是如此。想起彥信she箭時的英武模樣,左清是又愛又恨,五味雜陳,說不出的難過。
她正在那裡呆想,不防裙子被灰衣人粗魯地掀起。“你gān什麼?”不等她驚叫出聲,灰衣人已把她的襯裙撕了一幅下來,飛快地撕成條,包裹在自己清洗gān淨的傷口上。
左清又羞又恨:“您老要包裹用的繃帶,我給您找gān淨的就是,何必這樣?您雖是出家人,到底男女有別。”
灰衣人冷笑道:“對不住了,左娘娘。道爺不信你。”
左清走到離他很遠的角落裡,笑道:“我知道您不信我。所以有位朋友想見您,我沒經過您老的允許就讓他來了。”
話音未落,天維鈺已從窗口飄然而落,笑道:“我看見你放的花就來了。你已然得手了嗎?”
灰衣人長笑一聲,縱身yù起,突然臉色一變,qiáng忍著朝左清彈身而去:“賤人!你敢害我?”
左清早防著他,見他一動趕快往天維鈺奔去,仍然被他攔腰一把拉住,手卡住她的脖子,掐得她眼珠子往外凸,瘋狂地在他手上亂抓,嘶啞地道:“天維鈺,你還不來幫我?”
天維鈺抱著手笑眯眯地道:“她在哪裡?”
左清道:“你幫我,我就告訴你。”
天維鈺笑道:“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她在哪裡。你且忍忍,忍忍賊老道就會毒發身亡了。”哈哈一笑,自去chuáng邊摸索機關。
灰衣人嘴角帶了血痕,道:“天維鈺,你這個無恥之徒。有本事給道爺解了毒,再和你道爺大戰三百回合。豈能利用一個女人做這等下作之事?”
天維鈺停住手,看著他好笑地道:“你開什麼玩笑?我利用她?是她自己起了黑心。再說,你又是什麼好人?你趁著我爹身負重傷偷襲害死了他,還有我幼弟小七,一個孩子而已,他又如何得罪了你?你要將他害死扔在了冰窟中?如今你是自食惡果,既然我可以不費一分力氣就可以看著你死,我何樂而不為?我幫你解毒,和你大戰三百回合?我是傻的呀?”
他看著灰衣人的手,笑道:“諾,你又被這惡毒的婆娘下了一次毒。你還不知道你怎麼著她手的吧?那毒都藏在她指甲里呢。也是你武功高qiáng,可以壓製得住這毒這半日,否則,見血封喉,你早就死透了。你二人且慢慢地斗,我救了未來的皇后娘娘就走。”
灰衣人縮回手,看著自己的手背上的血痕,一掌朝左清頭頂拍去,左清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此時天維鈺已經打開了夾層,抱出錦被中的人,伸手一探,臉色鐵青,驚呼了一聲:“賤人,你把她怎麼了?”衝過去一掌將已致油盡燈枯的灰衣人打飛,劈手將左清提在手裡,惡狠狠地道:“賤人!你把她怎樣了?快說出來,我饒你不死。”
左清劇烈地咳嗽了半天才緩過氣來,冷笑著說:“她怎麼了?你看不出來嗎?自然是中了你見血封喉的毒藥。她死了,哈哈哈……咳!咳!我就知道你也打她的主意,她進了我這裡還想活著出去?簡直是做夢!”
天維鈺鬆了口氣,輕輕一笑:“我還道是什麼。我早防著你來這一招,這藥是有解藥的,我已率先給她服下,你就是給她用了整瓶她也不會如何。她現在最多就是有片刻的假死,過一會兒自然會醒來。你是白費力氣了。”
左清心中一凜,但看見初晨死灰般的臉色,呵呵狂笑:“是麼?那你最好仔細檢查你的解藥是否有問題。我看她早就死透了。”
天維鈺本來也沒親眼看見初晨服下解藥,一聽之後也不確定起來,衝過去一看,氣脈斷絕,氣得全身顫抖:“賤人!你可知你壞了我的大事!你,死有餘辜!你左氏滿門死絕了也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第100章故事未完(大結局)
“看來你是真的想要我死了?你的大事,我也能幫你。不就是也想學先帝偷梁換柱,李代桃僵,奪回這萬里江山麼?她不會真心幫你,她心裡只有彥信,但我不同,我會和你風雨同舟!可惜你們一個個眼裡都只有她。除了沒她長得狐媚,我到底什麼地方不如她?”左清不甘心地質問,眼裡含了淚花,qiáng忍著不讓它跌落。
天維鈺咬牙道:“你不知道你什麼地方不如她,是吧?我告訴你,你的心爛透了,是個男人都不敢碰你!”
左清惡毒一笑,揮手將桌上的茶壺打翻在地:“要死大家一起死!”
茶壺剛打翻在地,門外傳來一聲悽厲的高呼:“來人那,有刺客!”片刻之間,整個流翠宮都被火把照得通明。腳步聲、兵器和鐵甲的撞擊聲響徹宮中,左清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這一招,早讓人在外面等著這一聲呢。你們都是高手,但她什麼也不做,只等著茶壺碎,喊這一聲總行吧?我說過,我死了,也要拉著你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