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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疼得滿頭滿臉滿身的汗,聽見這聲喊叫,緊繃的神經驟然一松,穩婆忙道:“娘娘,再使把力,已經看得見頭了。”

“晨兒,用力。”彥信看見她的樣子,只恨不得替她去承受一切痛苦。

穩婆看見彥信,嚇了一跳,彥信眼裡卻似沒有其他人一般,上前緊緊握住初晨汗濕冰冷的手,柔聲道:“晨兒,我陪著你。”取了帕子溫柔地替她拭去汗水。又對穩婆道:“專心做好你的事qíng,福禍都在你手中。”

“不要嚇她。我一直都知道你會趕回來的。”初晨微微一笑,閉上眼睛,咬牙繼續用力。

一聲響亮的嬰啼劃破了蘭若帝宮。

宮人三呼萬歲,討好地遞過繡著金龍的大紅錦緞包著的嬰兒:“恭喜皇上,賀喜娘娘,是位小皇子。”

彥信瞟了還在緊閉著眼的嬰兒一眼,指著沉沉睡去,臉色蒼白的初晨,聲音都是顫抖的:“她怎麼了?宣太醫,王太醫呢?”

白髮蒼蒼的太醫聞聲而入,他在偏殿中守了一天一夜,提心弔膽,只恐會發生什麼不順的事qíng,腦袋就要搬家。號了脈,大大地鬆了口氣,笑道:“陛下,娘娘是用力過度,乏了,沒事。睡一覺就好。”

彥信白著臉:“她還好麼?她為什麼不大喊大叫?可是有什麼……”

穩婆壯著膽子笑道:“回皇上的話。奴婢見過的產婦少說也有上千了,每個產婦都有自己的xing子,有愛叫的,也有不愛叫的。娘娘自小嬌養,骨盆要小些,需要的力量也就更大些,她若是叫了,反而會làng費生產的力氣。不過娘娘真是聰慧堅韌的xing兒,奴婢就沒見過她這樣忍得,一聲都不吭的xing兒。”

彥信聞言,拉了初晨的手看,初晨的手還在習慣xing地緊握成拳。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指頭一個一個地掰開,見她掌心裡四個因用力而留下的青紫掐痕,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上。

有那極有眼色的宮人,喚了眾人悄悄退出殿去。彥信拉起初晨的手放在他臉上,輕輕摩挲,低聲道:“晨兒,我的晨兒。我對不起你,我欠你的,何其多啊。”

彥信驚喜地看見初晨長如蝶翼的睫毛倏忽閃動,淡粉色的唇對著他輕輕彎起一個弧度,手指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你是傻的呀?是我疼,又不是你疼。哭什麼?也不怕人笑話。孩子呢?”

彥信孩子氣的把頭埋在她頸窩裡:“我只哭給你一個人看。你還疼麼?要是還疼,咬我一口。”

初晨軟弱無力地推推他:“別,我一身的汗臭味呢。”

他固執地貼緊她:“不臭,真的,一點都不臭。還有一股香味兒,再說了,再臭也是我老婆。”

初晨推不動他,心疼地看著他亂七八糟的髮髻、滿臉的鬍髭、青青的眼窩,被晨露浸濕尚來不及換下的袍子,“你從塘關趕回來,那麼遠,想必又是沒吃沒喝沒睡吧?”新朝建立,不穩定的因素還有許多,特別是北岐邊境,時有衝突。

在她要生產的這個關鍵時期,彥信卻不得不去塘關親自督兵。彥信人在塘關,心裡記掛著她,兩人以權謀私,動用了傳遞緊急軍qíng的信鴿來互遞消息,每日裡儘是說些今日吃了些什麼,用了幾碗飯的瑣碎小事。信鴿到時,便是兩人一天中最幸福甜蜜的時光。

彥信含糊地道:“吃了,吃了。對不起,我來遲了。”

初晨輕輕一笑:“不怨你。誰會知道這小子竟然是個急xing子,還差十多天就迫不及待地要出來呢?去把他抱來我看看,我先前沒看清楚呢。”原本她的預產期不是這幾日,誰知孩子等不得了,急吼吼地要出來。彥信聞訊已是星夜兼程地趕回來,她又怎麼捨得怪他。

彥信只是伏著不動,悶聲道:“看他做什麼?一個鼻子兩隻眼,和我沒什麼區別。你看他爹就行了。你二十多日不見我,難道就不想我麼?”

“我自然想你。但哪兒能一樣啊?快抱給我看看。”

彥信不qíng願地站起身,從旁邊的搖籃里抱出那一團粉紅色的,皺巴巴的小東西:“看吧,不就是皺巴巴的樣兒麼?”

初晨沒注意到他彆扭的神qíng,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個折磨了她十來個時辰才出來的小東西所吸引。她伸出手臂,滿懷期待:“給我。”

彥信嘆了口氣,“你睡好,別動,我給你放在身邊,讓你看個夠。”他小心翼翼地把小東西放在她臂彎里,看見她滿眼的喜悅和興奮,一門心思只是那個嬌嫩的小東西。心裡有些發酸:“他只能算老三。”

“唔?”初晨不明白他的意思。

彥信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說:“我在你心裡是老大,是不是?”

“嗯。”初晨笑著點點頭,她有點明白了,某人在莫名其妙地吃醋。

“你在我心裡也是第一。他連老二都不是,只能算老三。”他認真地宣布。

“孩子對父母來說不應該是最重要的嗎?”初晨故作糊塗。

“是重要。可是,陪伴你我一生的,是彼此不是他。將來你老了,陪著你的人是我,我老了,陪著我的人也是你。他自有他要陪的人。”彥信接過嬰兒,“現在你要做的事qíng,就是好好休息,睡一覺起來,再好好吃一頓。這樣才能早點好起來。”他一本正經地輕聲說:“我想你,天天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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