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敵環伺,今上尚且極力安撫這些舊臣呢,這話說來倒是說今上用的都是jian臣了,那豈不是用人不明?若是心qíng好的時候,自不會把這女孩子間隨口說出的一句話當回事,但若是心qíng不好,認真追究起來,那也是禍事一樁。阮珠娘吃了一驚,灰白了臉,匆忙起身行禮告罪討饒:“好寶兒,我糊塗不知事,說錯了話,還望寶兒包涵我則個。”
第26章鬥豔(三)
馮寶兒忙扶住她,溫言道:“咱們做女子的,雖不能替父兄分憂,卻也不能拖他們的後腿。”又鄭重告誡周圍的幾個女孩子:“我們姐妹自小一處玩耍,也算是親姐妹一樣的,想來沒有誰會把珠娘一句無心之語傳出去。”
眾人自是紛紛表態,都保證自己不會亂說,阮珠娘自是對馮寶兒感激不盡。馮寶兒輕描淡寫一句話把事qíng別過去:“今日機會難得,你們不找她們打球?往日許櫻哥在時,我們可沒贏過。上次唐媛輸了,不是還說等許櫻哥好了再收拾我們麼?總得爭口氣。”
那邊畫舫上已然看到她們這邊的亂象,唐媛將扇子掩了半邊臉,小聲道:“你們瞧瞧,那邊又是板臉拍扇子,又是行禮告罪的,是在做什麼?”
許櫻哥聞言,也側頭看過去,正好與同是側臉看過來的馮寶兒對上。馮寶兒微微吃了一驚,隨即朝她甜甜一笑,十分歡喜的揚聲道:“許二姐姐,許久不見,聽說你病了,可大好啦?”
許櫻哥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這美人兒這麼要好了,但來而不往非禮也,當下笑得更甜:“寶兒啊,我很好!”
馮寶兒托著丫鬟的手站起身來:“那就好。適才姐妹們還商議著,難得遇上,不知可否一戰?”
她遞了戰書,唐媛等人自然不會拒絕,當下唐媛揚聲道:“只要主人家不嫌麻煩,我等自然奉陪到底!”
“還是阿媛慡快。”馮寶兒搖扇微笑,說不出的嫻雅。
許櫻哥提醒唐媛:“她們人數比我們多,你得問問她要怎麼打,倘使人數不夠,還得趕緊湊人。不曾來赴宴的還得及早使人去請。”
正說著,就聽馮寶兒道:“今日不比在城裡時,難得湊齊人,我們這邊恰有6人,你們那邊也有6人,就我們幾個對打,如何?”
唐媛斷然拒絕:“不成,櫻哥的病才好,梨哥是個從沒下過場的小姑娘,怎麼都是你們占便宜。你們就算想贏,也不能如此理所當然。”
馮寶兒眼波流轉,掩口笑道:“阿媛,看你這急模樣兒。勝敗乃兵家常事,輸球可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還記著上次的事麼?適才我剛問過許二姐姐,她是個實誠人,她既說很好,那便是真的好,姐妹們很久不曾一處玩耍,怎能託辭掃興呢?”言罷眼睛瞟向阮珠娘。
阮珠娘才得她一個人qíng,立即便接了下手,略帶諷刺地道:“許二姐姐不肯和我們一處玩耍,莫非是真應了外頭的傳言?”
許櫻哥知道她後頭肯定沒好話,只含笑聽著,並不去問她什麼傳言,唐媛沉不住氣,搶先道:“什麼傳言?”
阮珠娘眨眨眼,笑道:“人家都說,許二姐姐出身名門,累世書香,看不起我們這些粗人,不耐煩和我們一處玩。”
“什麼粗的細的?”許櫻哥一笑:“這是誰吃多了滿口胡扯?有人還說你們眼紅我們呢。你們眼紅不眼紅啊?”
這一開口就不見什麼書香氣息,阮珠娘忿忿道:“你們有什麼可給我們眼紅的?”
許櫻哥笑著搖了搖扇子,語重心長地道:“那就是了。珠娘,謠言止於智者,傳謠信謠要不得。”
“我想著許二姐姐也不是那樣的人。”章淑瞧瞧馮寶兒的表qíng,cha話道:“既不是瞧不起我等,那便是傷心了。許二姐姐,姐妹們都知你不幸,知你傷心,但獨自閉門傷心實不好,正該和我們一起玩耍發散一下才好。”
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梨哥氣得漲紅了臉,很替櫻哥打抱不平,想辯白兩句,又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邊唐媛已然高聲笑問夥伴:“蟑頭鼠腦!是這麼說的吧?”
“可不是麼?”安謐幾人都笑將起來,誇張地拿了扇子猛搧:“這是什麼啊,怎麼這麼臭,臭不可聞!”
章淑氣得小臉慘白,顫抖著嘴唇道:“我今日算是開了眼界,這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教養?”
許櫻哥沒笑也沒氣,只挑了眉梢訝異地問章淑:“阿淑為什麼要生氣罵人?”
哪有這樣睜眼裝瞎子的?章淑氣得眼圈都紅了:“你們欺人太甚!”
唐媛等人笑得越發厲害,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馮寶兒見沒能討了好,許櫻哥也不曾被激得bào跳如雷或是梨花帶雨,暗道一聲此女臉皮還真是厚得可以。乃低聲呵斥章淑:“阿淑你閉嘴!還不快給許家二姐姐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