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媛等人雖不知qíng由,卻都清楚明白地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不由全都緊張地奔過去把許櫻哥團團圍住,睜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張儀正,仿佛他就是洪水猛shòu。
張儀正眼裡根本沒有其他人,自顧自溫和地朝著許櫻哥一笑,借著袖子的遮蓋,看似隱秘,實則放肆地在許櫻哥的手心裡撓了又撓,專注地盯著許櫻哥的眼睛,慢慢鬆開她的手,沉聲道:“許二娘子,可好了麼?”
許櫻哥呆若木jī,就連眼睛都忘記了怎麼眨。她那一聲尖叫半是疼半是被嚇出來的,尖叫過後她就很快回過味來——她的右臂不疼了,張儀正真的把她脫臼的手臂給接好了!然後這坨狗屎居然當眾調戲她!很出乎意料,也很丟臉,還很讓人憋屈。
但她的臉皮實在是厚,那呆和恨很快就變成了興奮和驚喜,她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右臂,驚喜萬分地抬起頭看著眾人笑:“真的不疼了。看,好了。”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她已經十分感激,鄭重其事地向著張儀正福了下去:“多謝三爺施以援手。”又真誠地贊道:“三爺這手真是神仙手啊,手到傷愈。”神仙手?啊呸!豬扒手,祝您早日成仙,早登極樂!
她的神qíng真誠自然,充滿了感激和喜悅,仿佛從來就沒有和張儀正鬧過不愉快,而剛才被撓手心,被調戲的那個人也不是她。便是梨哥也被騙過了,什麼都來不及思索便跟著她一同福了下去,真誠地感謝張儀正,並且為剛才的誤會而道歉。
張儀正沉默地觀察著她臉上jīng彩的表qíng變化,似是極累極疲倦地緩緩道:“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你一個女子都有那般的膽識飛馬救人,我便幫幫你又算什麼?剛才多有得罪了。”聲音也仿佛被砂紙磨礪過一般,粗啞難聽。
第63章真美
一個壞人突然間搖身一變成了個好人,這實在太過詭異,許櫻哥訕笑一聲,道:“多謝,多謝。”但張儀正明顯並不想再和她繼續說下去,自顧自地轉頭看向武玉玉,溫和地道:“表妹,你看我這個正骨郎中可丟了你的臉面?”
今日的事qíng真是比唱大戲還要jīng彩上幾分,武玉玉最是jīng明,當著這麼多的人,不愉快的、有可能引起風言風語的事qíng當然最好是掩蓋過去。既然當事人都有和解的意思,她樂得跟著打掩護,便虛擦了一把冷汗,嗔怪道:“表哥的手法自然是好的,但也太過分了些。要知道我們女子的膽子本來就小,你還嚇唬我們,也不說一聲就直接動了手,可把我們嚇得夠嗆……”一笑一嗔之間,自然而然地把剛才亂紛紛的那一幕引導成了一個美麗的誤會。
沒有人是傻子。唐媛等人就算是看出不對,也不會不識趣地追問,便都只是沉默而矜持地同張儀正行禮,然後退到一旁。
張儀正笑了笑,道:“你們不知道,這給人正骨,就是要出其不意才能一招見效。還沒覺得疼呢,就已經好了。”
許櫻哥笑道:“都是我太過緊張,一驚一乍的。”
武玉玉見張儀正並沒有走的意思,索xing大大方方地把張儀正介紹給唐媛等人認識,也等於是間接地解釋,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這是我表哥。我也是病急亂投醫,見櫻哥疼狠了,想起他因事剛好停駐在這邊,又是剛好會這個的,便大著膽子,厚著臉皮去求他。”
她雖不曾明說她這位表哥姓甚名誰,但唐媛等人只看張儀正的長相裝扮,便隱約猜到幾分他的身份地位,誰也不敢造次,只能再一福而已。
眾女行禮畢,便沉默地站在一旁,十二分的不自在。不知是誰低喊了一聲:“寶兒,你來了?”眾人這才看到馮寶兒姐妹三個神色各異地站在門前,也不知來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見眾人發現了自己,馮寶兒這才笑著走過來,先是坦然自若地給張儀正行了個禮,然後親切地拉起許櫻哥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眉間充滿了慶幸歡喜之色:“阿彌陀佛,上天保佑。我正想著姐姐這樣生疼下去也不是事兒,得想個妥當些的法子才是,便聽底下人來說,治好啦!”
唐媛等人聞言,便都譏諷地挑起唇角垂下眼去。許櫻哥笑得比她還甜,語氣更加親熱:“有勞寶兒掛念。其實之前珍兒也想過法子了,雖然未必是什麼好法子,但你這個做姐姐也要體諒妹妹替你分憂之心才是,不要怪她。”
“哦?還有這回事兒?”馮寶兒笑著看向馮珍兒,眉眼間說不出的風流:“你想了個什麼法子啊?”
馮珍兒垂了眼,作了害羞的樣子小聲道:“不是什麼好法子,沒能幫了許二姐姐,不提也罷。”然後上前給許櫻哥行禮:“二姐姐,都是小妹思量不周。”
許櫻哥本來也只是想提醒一下這對白花姐妹,別把旁人都當傻子,也就到此為止。
馮寶兒這便又笑吟吟地看向張儀正:“國公爺,府里使人來尋,道是有事,要請您回去呢。”
張儀正這才點點頭,轉身出去了。馮寶兒匆忙去叫武玉玉:“玉玉,煩勞你陪我送一送國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