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媽見她聽話,立時高興起來:“好,到時候聽媽媽替您安排,您只管舒舒服服地躺著就好。”
牡丹應了一聲,因見甩甩吃飽了,對著自己歡喜地撲騰翅膀叫:“牡丹,丹娘!”便笑嘻嘻地取了一根新鮮樹枝遞過去:“給你。”
甩甩正在嘴癢,見狀歡喜地伸長脖子叼了過去,開始啃咬。牡丹立在廊下陪它耍了一回,心裡的鬱悶和擔憂消散去了大半。
忽聽院門輕響,卻是去拿晚飯的恕兒怒氣沖沖地回來了。牡丹見她怒氣沖沖的,便笑道:“誰又招惹你們了?”
恕兒忙換了一張笑臉,道:“沒什麼,就是今日廚房裡太忙,出不來菜。奴婢怕少夫人等急了,便讓寬兒在那裡等著,奴婢先回來說一聲。”
牡丹不在意地道:“今日客多也是事實,也不要他們單獨做,讓他們就將宴席上的飯菜備一份來我吃就行。”
恕兒知她在這方面向來不計較,也不和她細說,笑著應了,背著牡丹低聲和雨荷商量:“真真是欺人太甚,這風頭也太轉得快了些!你們剛從夫人的院子裡出來,少夫人招惹了夫人和公子爺不高興的事立時就傳到了廚房裡,我們去了半日,個個對著我們笑,就是不給飯菜!我不敢和少夫人說,怕她知道又生氣。”
以前少夫人和公子爺鬧騰後,也有過這樣的qíng形,總得吃上那麼一兩頓冷飯菜,才會又重新好轉起來。這次只怕又要到少夫人看過御醫後,風頭才又轉變過來了。雨荷沉吟片刻,道:“你叫蘭芝陪你去,她是夫人給的,來了咱們這裡其他什麼都不用做,不會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來吧?”
恕兒道:“好主意呀,待我這裡就去。”才轉了身,就見牡丹立在不遠處道:“不必了,就是蘭芝去了也是一樣的結果。她哪裡敢和公子爺作對?你得當心被人拿了作伐。正好的,我午間吃得太過油膩了些,不是很想吃,稍後他們給什麼就是什麼,不要鬧,不要吵,拿回來就是。我不吃,就給你們吃,總比你們的飯菜好。”
事qíng越多越繁雜才好呢,白天遇到丈夫和人偷qíng,傍晚被婆婆罵,晚上被下人刁難,沒得晚飯吃,她還不該病麼?
恕兒心裡老大不忿,呀呀!少夫人就是脾氣太好,才會被人蹬鼻子上臉,這般欺rǔ,真真是氣死個人了!
雨荷推了她一把:“還不快去?”
恕兒撅著嘴,不qíng不願地出了門。
牡丹笑道:“這丫頭的脾氣,bào炭似的。寬兒又太木訥了些,若是她二人中和一下,豈不是好?”
雨荷嘆了口氣:“我娘常說,恕兒的脾氣還要像她一些,不知我是從哪裡蹦躂出來的,半點不像她。”
天色黑盡,寬兒和恕兒總算是回來了,不過幾碟中午吃剩的冷菜,更不要說餅子上的羊油凝結得白花花的,唯有一碟櫻桃饆饠還是熱的。牡丹隨意用了點饆饠,便放下不吃,讓眾人將其他菜分吃了。
這一夜,不單是飯菜怠慢,就是熱水也怠慢。牡丹一直等到晚間,才有熱水送來,鬆了頭髮換了衣服,一隻腳才跨進澡盆里去,忽聽有人使勁拍門:“開門!公子爺來了!”
這個時候來,肯定沒好事!雨荷嚇得一抖,蒼白了臉看向牡丹,卻見牡丹也白了臉,匆匆忙忙地將腳收回來,將一件紅羅夾袍迅速穿上。
林媽媽心裡也有些打鼓,暗想劉暢是不是為著被李荇打了,來報復牡丹出氣的,又想到白天戚夫人的態度,膽子又壯了起來,當下便指揮牡丹:“你躺下,待我去應對!”她打定的主意是,若是劉暢態度好也就算了,若是他要耍橫,拼著自己這條老命不要,也要鬧得他闔府不得安寧!
話音未落,就聽到李媽媽在外面道:“少夫人睡了麼?公子爺來了呢。”原來人家根本沒管她們,和蘭芝先就去把門開了,將人迎了進來。
林媽媽看看白了臉,抖手抖腳正往內房躲的牡丹,只得qiáng忍下氣走到門口去接人,只見劉暢渾身酒氣,半邊身子歪在蘭芝身上立在門口,一雙眼睛烏青腫脹,如同烏眼jī似的,表qíng卻是qiáng橫霸道得無與倫比:“你們少夫人呢!反了她了!竟然敢讓那狗東西來打我!”
第二十章做
乍聽得這聲咆哮,牡丹不由吸了一口冷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總不能叫又老又瘦的林媽媽擋在她前頭吧?還有雨荷、寬兒、恕兒等人,都是下人,一個不小心,就成了出氣筒。
想到此,牡丹緊了緊衣服,“淡定”地走了出去,先將林媽媽拉到身後,然後望著劉暢驚訝地道:“呀!夫君!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快,快,讓廚房煮兩個jī蛋來給公子爺滾滾眼睛,消消腫!”
見寬兒和恕兒站著不動,特別是恕兒,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只盯著自己看,便直接點名:“寬兒、恕兒,你們去廚房,跑快點!再叫她們做碗醒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