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老實。牡丹制止住兄弟二人的爭執,壓低聲音道:“我給你們一萬錢。你們看這個價格可公道?”
本想著再好也不過就是隨便幾百錢或是千餘錢的生意,哪想牡丹卻給了這個價。相比剛才眾人嗤之以鼻的態度,果然是太公道不過了!但這兄弟二人粗中有細,對視一眼後,哥哥哼哧哼哧地道:“你怎麼這般捨得?”別不是還有其他心思吧?城裡人最狡猾的。
牡丹笑道:“我有條件呀,以後你們若是再看到長得和其他不同的,便挖了來賣給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目前她沒機會去深山老林,如果能與這二人達成協議,他們農閒時替她找來這些野生異化品種育種,那是再好不過的。
那真是再好也不過了!弟弟正要大聲嚷嚷,牡丹又低聲道:“莫讓旁人知道,不然以後他們都去挖了來賣,你們還賣什麼?”牡丹說這個話是有私心的,如果人家得知這野牡丹買了高價,指不定就會都跑去刨野牡丹,那些野牡丹落到其他人手裡根本就不起作用,還會破壞野生種群。
弟弟聞言,立時捂住了嘴,驚慌地看了眾人一遍,見眾人都是一副好奇的樣子往這邊看,有人還大聲問他們到底賣了多少錢,不由越發覺得牡丹說得很有理。當下收拾了臉色,接過雨荷遞來的定錢,喜滋滋地跟著哥哥去抬那株花,要與牡丹等人一同去拿錢。
孫氏與張氏雖不知牡丹為何其他花都看不上,偏偏看上這株野花,但對牡丹花,她們是遠遠不如牡丹這般熟悉的,便也不多語,問明牡丹的意思後便準備回家。
牡丹才走了沒兩步,就被劉暢堵住:“你到底給他們多少錢?這花有什麼古怪?”
牡丹自是不會告訴他,只淡淡一笑,轉身從另外一個方向走。
不知為何,劉暢總覺得牡丹是在嘲笑自己,心中一股邪火猛地往上躥,不由上前攔住那兄弟二人道:“一樣都是賣東西,便是價高者得。她賣多少錢,我比她高。”先不說這株野牡丹必然有古怪,就憑他心裡不慡快,他也不要讓何牡丹順心。
那鄒老七和絡腮鬍也走過來問那兄弟倆:“賣了多少錢呀?看你們高興的。”說著圍上去仔細打量那花,各有思量。其他人見狀,也俱都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打聽價格。
她若是不主動問起這株花,只怕這些人是不會瞟這花一眼的。看到她買,卻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特別的。這是人本來就有的逐利之心,沒什麼奇怪的。最最可恨的是劉暢,分明就是故意來搗亂,和自己作對的,牡丹惱火起來,望向那兄弟倆,指著劉暢道:“這位郎君很有很有錢……他出的價可能比我高,你們辛苦這一趟不容易,我不為難你們。想要賣給誰?”
劉暢尚未開口,那兄弟二人已然搖頭道:“凡事總有先來後到,已經收了定錢的,怎好反悔哩?這位郎君若是要,改日俺們遇到合適的又挖了來就是。”對於其他人的問話,堅決不答。他們又不蠢,自然要圖長遠,保住這生財的法子。
“既如此,就和我們一起去拿錢吧。”牡丹微微一笑,這樣的回答可以說在她的意料之中,不是所有人都和那鄒老七一般貪錢,和那絡腮鬍、劉暢一般不講道理的,絕大多數人還是講究信義二字。
那絡腮鬍見兄弟二人不答自家的話,猜著價格必是不便宜,便湊過去和牡丹套近乎:“小娘子,我看你檢查花根的樣子也不像是不懂花的,你買這株牡丹去做什麼?”
因著先前此人與張氏爭買牡丹,牡丹對此人的印象差得很,自然不會實話實說,淡淡一笑:“各花入各眼。我喜歡它的香味,也喜歡它高大。”
劉暢見牡丹與這絡腮鬍答話,心中異常不喜,閃身到牡丹面前惡聲惡氣地道:“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和我回家!和我回家我就再也不計較從前的事qíng,饒你這一回。”
眾人聞聲,都覺得奇怪,既是一家人,為何又要競價?
她呸!渣渣!她要再回頭跟了他去,她便也是渣!牡丹只作沒有聽見,回頭望著張氏道:“五嫂,我記得咱們家在這附近就有香料鋪子的?是四哥管著吧?”如果說何家大郎bào躁,何四郎更是個bào躁的,手下的夥計五大三粗,都不是好相與的。雖說生意人和氣能生財,但何家的珠寶、香料生意是需要經常出海販貨的,遇到水盜那更是要cao刀子拼命,所以養成了何家人不怕事的xing格。她不知道劉暢的武力值究竟有多高,但她知道只要他敢動手,何四郎一定不懼怕。反正何大郎已經打過劉暢,結下仇了,也不差這一頓。
張氏道:“我早就讓人去喊四郎了,大約快來了吧。”
孫氏則笑道:“劉奉議郎,事qíng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您又何必糾纏不休呢?依我們看,一日夫妻百日恩,好說好散,對誰都有好處。郡主我們也見過的,其實真正和您相配!郎才女貌!家世相當,堪為良配!您就放過我們丹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