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好飯好菜招待。只是主僕二人都有些沒jīng打采的,吃得也不香甜。但好歹吃了東西下去,有點jīng神了,於是康兒瞅著呂方身上的那兩個大dòng,越看越想笑:“公子,說不定是她想看您,才找了這個法子。”
呂方一筷子敲在康兒頭上:“胡說八道!”這何牡丹此番作為定然是故意要讓他出醜。他這種猜測一直到外面熱熱鬧鬧地來了一群以他爹呂醇為首的人接他回城去,無數雙眼睛都盯著他身上那兩個dòng時到達了頂峰。雖然做雅賊不是什麼丟臉的事qíng,可是這般模樣出場,卻可以叫他被人笑話一輩子。何牡丹果然夠小氣。
忽見牡丹過來笑道:“呂十公子,您也別以為我是故意凌rǔ您。您若是信我的話,回去後這傷口處最好也晾著,別包紮,待到傷口結痂又再說,對您只有好處。您若是實在不肯聽,也由得您。”
呂方一呆,莫非這還是為了他好?這治療方式可真是別開生面。
忽聽呂醇一聲厲喝:“孽障!還不趕緊過來跟我回去?你要丟臉丟到什麼時候?”
呂方硬著頭皮迎著自家老爹要吃人的目光和眾人想笑又不敢笑的目光,以及芳園僕人們的指指點點,挺著胸膛,滿臉微笑,溫文爾雅地維持著風度上了馬車。
呂醇恨透了牡丹,又恨自家兒子不爭氣被拿住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叫馬車夫開路。
“呂老,十公子,您們慢走。”牡丹立在那裡對著呂醇行了個禮,又笑眯眯地對著那群跟著呂醇來的人行禮道:“各位慢行,今日來不及,改日做東。”
呂醇“哼”了一聲,禮也不回,擠上馬車揚長而去。呂方趴在窗口看著牡丹的身影越來越小,一邊問呂醇:“爹,gān嘛來了這麼多人?”
呂醇惡聲惡氣地道:“你難道不知我那裡向來人多麼?這死女人派了個大嗓門的丫頭和個大力氣的小廝去,去了也不說清要gān什麼,就說要見我。我想著也是來求你的,便沒有理睬。誰知這二人就硬往裡闖,還嚷嚷出來,弄得所有人都知曉了,便都要陪我來。”又戳了戳呂方的頭:“你什麼時候才能省點事?得到欽點評審牡丹花會,這是何等的榮耀,有多少人終其一生都無法企及,你卻拿著不當回事!”
呂方不在乎地一笑:“這算得什麼?不能欽點牡丹花會我也照樣能種出好花兒來。”
呂醇大聲道:“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想最後贏了人家還說是你去四處偷窺,又給我通風報信,還在會上打讓手才贏的!這也就罷了,關鍵是你,你要自毀前程氣死我麼?”
呂方頓時沉默下來。父子二人都沉默不語,半晌,呂方才打破沉默:“今日怎不見曹萬榮?”
呂醇道:“他與這女人本就是死對頭,只是給我派了馬車,沒跟來。”他的目光投向呂方的傷處,心疼得要死:“曹萬榮說得沒錯,這毒婦實在太過惡毒。連包紮都不肯給你包紮。到了城裡先去醫館給你瞧瞧。”
呂方心不在焉地道:“有人去我們家園子裡盜花,不也是同樣的下場麼?包不包的,倒也沒那麼要緊。”
呂醇一時無話可說。
父子二人回到住處,曹萬榮早在外頭候著了,看著呂方的慘樣,目光複雜地寒暄問訊了一回,又請大夫來忙亂一回,道:“怎樣,我沒說錯吧,這女人惡毒膽大得很。分明知道你是什麼人,偏生還下這樣的毒手,實在不可原諒。卻又狡猾,讓人抓不著她的錯處。”
“罷了,我怨不上她。”呂方心不在焉,不置可否地望著那兩個傷口發呆。她想必是故意殺jī儆猴,做給人看的吧?她一個女人,想來是不容易的。他苦笑了一下,他可真夠倒霉的,恰好撞到刀口上去了。
經過此事之後,芳園內外都很是安生了一段時間,陌生面孔也沒了,喜郎等人遇到牡丹,都qíng不自禁地帶了些害怕和敬畏,做事兒利索多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懲
暮鼓響起,坊門四閉,華燈初上。
東市諸胡人酒肆中盡都關了門。然而在那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卻是燈火輝煌,熱火朝天,香味汗味炭氣味全都混雜成一片,擰成了一股說不出味道的氣味兒。
何六郎與十多個錦衣華服的子弟圍在一丈見方的一個竹籬笆外頭,紅著眼,拼命跺著腳,握著拳頭,聲嘶力竭地對著竹籬笆裡面正在扑打踩啄,雖然已經斗得頭破血流仍然斗個不休的兩隻jī大聲鼓勁吼叫。
樓上劉暢安然飲著瑪雅兒奉上的葡萄酒,微眯了眼睛愜意地聽著樓下的吵嚷聲,淡淡地問一旁的秋實:“時辰差不多了吧?”
秋實應了一聲,蹬蹬蹬往下去了。不多時回來稟告:“公子,都安置妥當了。”
隨即樓下一陣喧囂,有人高聲笑鬧,有人高聲叫罵,卻是一局終了。劉暢放下手裡的琉璃酒杯,振衣起身,慢吞吞地往外去了。
瑪雅兒問秋實:“可是何六郎又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