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理解他的心qíng,便道:“你領著我看看?我對你小時候住過的地方特別感興趣呢。”
“好。”蔣長揚剛答應了,抬眼看到廊下掛著的jīng美宮燈,突然沒了任何心qíng,轉而低聲道:“你今天累了一天,明日一早還要趕回家去換衣服備禮,還是算了吧。”從前已經過去了,再也回不來。
“好的,今天你受了委屈,你最大,你說了算。”牡丹察覺到他突然低落下來的qíng緒,便牽著他的手一同往裡頭走。忽見一個美嬌娘靠在院子門口,朝著他們笑,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奴婢給公子,娘子請安。”
燈影模糊中,牡丹也沒看清是誰,只被唬了一跳,這是要做什麼?卻見蔣長揚板著臉將手從她手中給抽開了,對著那女子沉聲道:“你怎麼來了?怎麼摸進來的?”
那女子方才斂了笑容,走過來行禮,換了男聲道:“夫人曉得今日的事qíng,心裡很擔憂。方爺打聽了說沒事的,但夫人還是不放心,讓小的過來瞧瞧。夫人又擔心娘子沒衣裳換,讓小的帶了一套過來。”
牡丹接過包袱,不由失笑,這人不是順猴兒又是誰?真是難為他了,難怪得上次呂方見著他,一心就懷疑是個女子,覺得她帶了出去是惹麻煩呢。
順猴兒見她笑,也跟著賠笑,垂著兩隻手悄無聲息地退下去。牡丹忙道:“你去哪裡?外頭坊門都關閉了的,你被人拿住怎麼辦?”
順猴兒道:“娘子放心,小的總有法子。總不能留在這後宅中,落人口實。”言罷迅速消失在yīn影里。蔣長揚笑道:“莫理他,哪裡涼快他自會找地方歇著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扯平
房內的裝飾挑不出任何錯來,被褥用具都是嶄新的。在這方面,牡丹真的很是佩服杜夫人。只是所有下人都被帶去前面看殺jī了,無人伺候,更談不上有熱水什麼的。眼看這一時之間是不能休息的,小兩口便坐在窗下,小聲說些悄悄話。
牡丹將今日發生的事qíng說給蔣長揚聽,提起老夫人的種種作為來,微笑著道:“感覺她挺生氣的,但還是一直忍著沒發脾氣,不過我想著你們要是再晚點回來,她始終會忍不住爆發的。也不知她怎麼就能想出那些主意來,和個不懂事的孩子似的,對我來說,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他和老夫人是犯沖,硬拼出火花,牡丹是軟磨,這就是男人和女人間的區別。蔣長揚忍笑:“她一定氣得心都是顫的,怪你為什麼不肯讓著她,可你若是真讓了她,她一定又會覺得你好欺負,沒事兒都會找你的麻煩。多讓她吃幾次癟,以後她自然輕易不會給自己找氣受。”
牡丹低聲道:“你可真是喲,教著媳婦對付自家的祖母……”
蔣長揚低笑道:“我倒是放心了,若是日後有事需要再打jiāo道,你一個人過來也不怕你吃虧了。”
經過那麼多事qíng,她怎會還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牡丹笑:“我又不是吃白飯的,哪能事事總靠著你。”她握了蔣長揚的手,低聲道:“正好的,你有一個月,咱們去莊子裡住段日子吧?正好請了娘和義父一起過去團聚團聚。”
蔣長揚點頭:“行。”因見牡丹眼神似有憂慮,遂笑道:“你也莫替我擔憂,我沒事。等過了這一個月,你又要嫌我太忙了。”他心裡其實是擔憂的。經過轟轟烈烈的拜堂事件,還有此番不孝事件之後,他不想出名也難了,這意味著很多事qíng已經不再適合他去做,這與皇帝的預期有很大的出入。
事實上他也有所猜測,皇帝明面上好似是因為不孝此事讓他閉門思過一個月,但實際上卻不是這件事,而是指別的。那什麼與景王過從甚密的說法,很沒根由,自牡丹花會後,非正常qíng況下,他一次都沒和景王來往過。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呢?那是警告。他拂逆了皇帝的意思。
二人竊竊私語間,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才聽得外頭有聲響,有人低聲說話,須臾,林媽媽輕輕敲了敲門:“前頭散了,國公爺請大公子書房說話。”
父子間這場談話遲早要來。蔣長揚振衣起身:“你先睡吧,不必等我。”
蔣長揚才去了不過一盞茶功夫,就有個丫鬟領著婆子送了熱水來,垂著手,態度分外恭敬地問牡丹想不想用點什麼夜宵之類的。牡丹見她眉清目秀的,長得雖然不出彩,卻觀之可親,落落大方,打扮也不似尋常丫鬟,接賞錢時也不見有多歡喜,便上了心,笑道:“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