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您息息怒吧,有話好好說,鬧出人命不是耍處。”秋實和劉暢的那位“友人”此刻也撲過來勸劉暢,劉暢見魏王二子已然看破自己的行徑,便扔了手裡的刀,冷冷地道:“做人需留三分餘地,這話要教她!我事事忍讓,她卻總嫌不夠!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了。”
不怕死,還不要臉面的人,你能拿他怎麼樣?劉暢此刻明明白白表現出的就是這樣一種姿態。他要當著魏王二子的面殺了清華,是不怕死,更不怕得罪魏王府;把一群人引來看了清華的醜態,絲毫不為自己戴了綠帽子而有絲毫要掩蓋的意思在裡頭,那就是不要臉。可見他的決心有多大。
他有備而來,底氣還這麼足,看來今日之事斷難善了。魏王二子目光微閃,決定先讓步:“你先回家去,這裡的事qíngjiāo給我來處理,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劉暢冷笑,當他是三歲不懂事的孩童麼?等他一走,這裡把這院子裡的相關人等統統弄gān淨了,捉賊拿髒,捉jian拿雙,yín婦在此,jian夫又在哪裡呢?當下便道:“滿意?她做了這樣事qíng,怎麼我都不滿意!看在多年的qíng分上,我就給大家留個體面。只是這幾個賤人我要帶走,不慢慢弄死了他們,難消我心頭之恨!至於她麼……”他瞟了瑟瑟發抖的清華一眼,嫌惡之qíng溢於言表,“我從此再也不想看到她!”他一口濃痰吐在了清華郡主的臉上。
第三百四十二章好人劉暢(一)
劉暢口裡說給大家留體面,帶了那幾個男人就走,其實根本就沒打算走。不借著這個機會把事qíng做實在了,過後還怎麼談價錢?再說成功的勒索,要在合理的範圍內才能達成,如果超出對方的能力水平太多,明顯就是做不成,所以他也並不敢把魏王府bī得太急了。他只是命人把幾個“jian夫”赤條條地被綁了扔到第二重院裡去曬太陽,他自己則帶了人到水邊樹蔭下賞景納涼去了。
納著涼喝著茶,卻又使人來和魏王二子道:“聽說前些日子有人給聖上進言,道是如今民間不貞不孝之風愈烈,建議朝廷作表率,怕是要抓幾個典型……”
這並非空xué來風,確有此事。魏王二子自知此事理虧,也沒法子趕他走或是反駁,自家又是做不了主的,便派了人回魏王府去送信,問府里的意思。清華郡主在侍女的幫助下抖抖索索地把衣服穿了,勉qiáng整理出個人樣來,就挨了魏王二子幾個大耳刮子,罵道:“魏王府的臉都被你給丟gān淨了。你怎麼不去死!”
清華郡主忍住恥rǔ,哭道:“難道那些個公主們就是gān淨的?仁惠公主還把qíng夫的娘當成正經婆婆伺候呢。不過是她們有人撐腰,沒人敢欺負她們罷了。”她現成的例子還有好多,誰誰不也是自己養著兩個美少年,也送了駙馬兩個美人的麼?怎麼到了她這裡,她就該死了?
魏王二子氣得沒話可說。人家不管怎麼做,那都是沒叫人給抓著把柄,也沒放到檯面上來啊?有誰給丈夫帶著娘家人一起抓著jian了?沒有!只有她,還是一女四男。要命啊。但這時和她上品德教育課明顯不是時候,魏王二子忍了又忍,道:“還扯這些作甚?已然到了這個地步,沒有餘地了。劉子舒斷然是不會再忍耐下去的,如果不依得他,最後難免要驚動宮中那一位。到那時,抓你做了典型整治,全家都要受牽連。”
一子落錯滿盤皆輸,哭也沒用。清華郡主收了淚,靜靜地道:“他一直待我都不好,一直想盡法子折磨我,他這些作為都是騙人的,就這樣便宜了他,我不服。”一定是誰出賣了她,不然劉暢怎會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在這裡?等她查出來,她一定要把那個人挫骨揚灰!
“那你要如何?”魏王二子有些不耐煩了,“你不說你要怎樣,我怎麼和他談?”
清華怔怔地看著窗外,窗外陽光燦爛,卻已經不能再照在她的身上,她要如何?她想要很多,但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讓劉暢死。但是能不能呢?不能。她早就看出來了,只有她對家中有用,她才有選擇的權力,一個對家庭沒有任何作用,還會給家裡帶來麻煩的人,無論男女,都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她冷靜地做了選擇:“讓他還我的錢,其他你們自己談。我還希望,別放過劉子舒。他是匹吃人不吐骨頭渣子的餓láng,就算是你們不對付他,他總有一日也會對付你們的。”
魏王二子沒有說話,看了她一回,輕輕嘆了口氣。不用她提醒,只要有機會,魏王府也是不會放過劉暢的。只是清華麼,劉家回不去了,魏王府也回不去了,最終的結果就是一個小院子養病幽禁到死。
將近一個時辰後,魏王府派了一個頭髮都花白了的老嬤嬤來,目不斜視地從那四個奄奄一息的男子身邊走過,也不和劉暢打招呼,徑直入了內。
劉暢認得那是魏王妃的心腹,也心知這事兒除了剛好碰上的魏王二子外,其他人是斷然不會親自出面的。便坐在樹蔭下,穩穩噹噹地等著裡頭傳完話,再通知他。
這次倒是沒讓他等多久,魏王二子很快就出來和他談條件了。魏王府要面子,不要這事兒張揚出去,劉暢要的是徹底擺脫清華,婚姻自由。於是,雙方一致認定,清華之所以會有這種超乎尋常的舉止,是因為得了失心瘋。為了不耽擱劉暢,不拖累劉家,由魏王府出面稟告宮中,二人和離,以後嫁娶各不相gān。清華的嫁妝全數歸還,劉暢還大方地把他給清華的聘禮也悉數給了清華做醫藥費。但只是,清華的嫁妝竟然少得出乎人的意料,她只剩下無數華服釵環罷了。至於那四個jian夫麼?他們不該再活在這世上。
事qíng談完,各回各家。劉暢回頭看了一眼清華緊閉的房門,覺得大快人心,一個纏繞他多年的噩夢終於解決了!可是只快樂不過一瞬間,他就突然覺得很累,很沒意思,原來人生不過如此。
第二日,魏王府的人把清華的東西悉數搬了個gāngān淨淨,並告知他,清華的病很重,已經送到驪山附近的一個小莊子養病去了。又過得兩日,兩家人手續jiāo割清楚,戚夫人歡喜得要命,立刻謀劃著名要給劉暢另說一門好親,問他心中可有所想,她一定想法子替他促成。劉暢卻淡淡地道:“隨便吧。”只要魏王府一日不倒,他就休想說著好親。急什麼?急了也白急。
戚夫人重新掌握了大權,生命活力也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便張羅著要整修房子,又要給劉暢添人,最好是在新婦進門前,先添兩個良妾,傳宗接代是大事——她被一支獨大的清華給嚇怕了,人還未進門就想著要怎麼壓制。
劉暢有些厭煩,便道:“先把玉兒和姣娘接回來罷。您要是無事,就把姣娘放在身邊親自教養,將來她才好說一門好親。”
戚夫人應了,猶自不肯收手,劉暢便道:“聽說老爺子的外室生了個兒子,到底是咱們家的骨血,也接回來吧。成日放在外頭,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