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們越混越慘了吧,原來是你們買我的藥接濟我,現在輪到我接濟你們了。柳七被她寒磣了一把,忙道:“不是,我們這是微服出訪!微服出訪!你懂的。”
安怡立即收了荷包,道:“那我就放心了。”
柳七接著道:“我記得你從前向我打聽過那個什麼安家、田家、張家的,我當時了解得不太清楚,回去後又仔細打聽了一下……”
安怡很感動地表示,真是沒想到隔了這麼久他還記得這件事,雖然她已經不需要了,但還是要對他表示十分的感謝。若是從前,她當然會被惑動,現在卻不會了,只因這三年多來她手裡有了錢,也有了話語權,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打著“替安保良打聽一下京中局勢,了解一下本家族人生活得如何”的旗號,去打聽她所想知道的事qíng。雖然隔得遠了些,安家人的事qíng打聽得並不詳細,那對狗男女的事兒也更不太好打聽,但柳七怎麼都不會比她更清楚。
柳七技窮,只得有氣無力地道:“給我解藥……”
安怡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她是看出柳七投鼠忌器,又不敢把她扣下威bī她,也不敢跟她去拿藥。
“……”柳七不敢再多話,眼巴巴地目送安怡主僕二人走遠。安怡走得遠了,轉頭朝他二人一笑,叮囑道:“沒事兒的時候可用指甲重切患部,多休息,別勞累,可以事半功倍。”
謝滿棠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叮囑他。頓了頓,轉過頭,抬腳用力向糾結地拿著一團青糙糊糊捏來捏去的柳七踢去,忍無可忍地冷聲道:“蠢貨!她讓你吃屎你也吃麼?直接搽上!”
柳七不信地擠了兩滴汁液塗在手背上,然後興高采烈地追著硬生生把兩截粗製的獵戶服穿出華服味道的謝滿棠跑,討好地問:“你怎麼會知道?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謝滿棠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蠢貨!”還是沒告訴他原因。
(第二更到)
正文第74章疑心生暗鬼
天色漸黑,吉利由huáng鶯從昌黎縣城唯一的道觀興隆觀里走出來。她腳步發虛,肚子顯得特別大,動作也顯得十分笨拙,臉上絲毫沒有找到尤知章的喜悅,反而全是絕望和憤怒。
想起剛才尤知章說的那些可怕的話,huáng鶯膽戰心驚地低聲勸她:“姨娘,您不要多想,興許道長是弄錯了……”
“住口!”吉利用力掐住huáng鶯細瘦的胳膊,yīn沉沉地瞪著她磨著牙道:“說,是不是你跟她們一夥兒來害我的?”
丫環謀害主家的子嗣,這得多大的罪名啊,她盡力照顧吉利不過是因為安老太說過,如果伺候得好就要獎賞她,但她真的不想攪進這麼可怕的事qíng里啊!huáng鶯嚇了個半死,顧不上手被吉利掐得生疼,腿一軟就要給她下跪:“姨娘明鑑!奴婢冤枉啊!奴婢……”
街上行人雖少,卻仍有人在,吉利生怕露出端倪給人瞧了去,忙緊緊捂住huáng鶯的嘴,低聲威脅:“閉嘴!再嚎看我怎麼收拾你。”
huáng鶯苦楚地抽噎著緊緊閉了嘴,忍著氣將吉利扶上軟轎,囑咐轎夫走穩走慢些。主僕二人沉默地回了家,打發走轎夫,推門進去,安愉正和huáng鸝在院子裡遊戲,見吉利挺著大肚子進來,想起之前姐姐曾jiāo代過要遠遠避開姨娘,不要衝撞姨娘一事,便乖巧地拉了huáng鸝遠遠讓開。他的奶娘和薛氏立即警惕地從屋子裡走出來,一個抱孩子,一個警惕地盯著吉利。
吉利見狀,氣不打一處來,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裝模作樣地走過去,趁著眾人不注意,站在剛點起的燈籠下迅速對安愉做了個恐怖的鬼臉,見安愉驚得在奶娘懷裡一縱,害怕地把頭埋入奶娘懷裡才心滿意足地進了屋。
廚娘顧大嫂正在廚房裡剁排骨,隔著窗子把經過看得一清二楚,冷嗤了一聲,和一旁幫忙擇菜的粗使婆子劉婆低聲道:“嘖,挺著這樣大的肚子也不安分,還沒生出來呢就敢嚇唬小孩子,今日是去興隆觀燒香去了?”
劉婆笑道:“是,她們出門我就跟著的,一直看著她們進了興隆觀。那道童太可惡,不許我跟進去,我許他十個大錢,他才許我進去。就耽擱這麼一會子功夫,就找不著人了。還是要問huáng鶯。”
顧大嫂笑道:“不就是十個大錢麼?你要是抓住了那位的痛腳,姑娘就能給你十兩銀子!”
二人說笑一氣,見huáng鶯來傳話才停下專心做飯。
此時吉利的房裡已經是亂成一片,衣裳枕頭被子全被扔得一地都是,她還不肯停手,猙獰著臉咬著牙拿了剪子瘋狂地剪著袷衣和棉衣,試圖在裡頭找出什麼害人的東西來。
尤知章說得對極,她的命不好,第一要怪親生父母不疼她,年紀小小就把她賣出去換了錢;第二要怪她運氣不好,跟了安保良這樣倒霉且窮苦的人家,害得她吃盡了苦頭;第三要怪安怡八字太硬,禍害人太厲害,擋了她的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