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然當然沒拒絕。
莫天安這才肯放安怡走,眼巴巴地叫紅袖扶著他送安怡出去,倚門相送,見安怡一去不回頭,很快就和瞭然走出了院門再看不見,方才收了那副刻意做出來的柔弱滑稽模樣,沉了臉問甄貴:“她防著我呢,是不是?”
甄貴並不直接回答,而是把剛才安怡在外頭叮囑車夫的話說給他聽。莫天安坐回燈下,將根銀簽子挑著燈芯,紅腫不堪的臉上滿是凝重的神色,半晌方道:“她白天見到我時並不是這樣的。多半是有人在她面前說我什麼了。”
而這個人,多半是謝滿棠。想起之前自家四哥弄出的醜事惡事莫名就被爆了出來,弄得自己焦頭爛額的,差點就去不了永昌侯府赴宴。莫天安諷刺一笑:“他也會玩這些見不得人的小把戲,可見他真的是護食得緊,我還偏就跟他耗上了!”轉頭叮囑甄貴:“你給我盯著,若是小安大夫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只管盡力去幫,別捨不得錢。”
甄貴應了,莫天安輕輕撫摸著手裡的瓷盒子,笑道:“難為小安大夫有這樣一手漂亮的醫藥才能,她一個女孩子行走此道也是艱難,不如,我與她合夥兒開一家醫藥鋪子,替她把這賢德善良的好名聲傳遠些。她有了名望並錢財傍身,總要輕鬆些。”越想越開心,用力一拍桌子,興奮吩咐甄貴:“你即刻著手去辦此事,務必要辦得妥當漂亮,讓她一瞧見那鋪子就不能拒絕!”
瞭然和尚從外頭回來,笑道:“你又打什麼主意了?”
莫天安反問他:“她尋你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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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73章jiāo換
瞭然淡淡地道:“沒什麼,她告訴我,有人想通過她邀請我去參與個什麼詩會。”他明白安怡的意思,不過是十分隱晦委婉地好意提醒他,寶縣主那樣的貴女不是輕易能招惹得的。即便是他想還俗,也還要看郡王府能不能容忍他。
然後安怡就和他提出了一個jiāo易,鑑於有人很可能盯上這件事並藉此生事,他得配合安怡演一場好戲,安怡則用那張他一直都想要的、治療莫天安怪病的古方作為jiāo換。經過激烈的討價還價,他得了半張方子作為定金,剩下的半張方子將在事成之後jiāo付。當然這種事,和尚是不會告訴莫天安的。
莫天安大感興趣:“什麼人會想起來邀請和尚參加詩會?”眼睛一眨,笑道:“我知道了,定然是那群閒得沒事兒gān,成日就想和你參歡喜佛的貴女們。和尚去還是不去?要不要捎帶上我?”
“公子請慎言。”瞭然宣了聲佛號,慈悲地道:“和尚乃是出家人,不理紅塵俗事。”雖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但他若能得全了這古方,就可以救治更多的人,也算是普度眾生,佛祖當然不會怪罪他。
莫天安知他面上越慈悲就越嘴緊,便不再追問:“罷了,和尚乃是好和尚,自是不會做下惡事的。”
瞭然恍若未聞,轉動佛珠閉目念經。
安怡穿過樹影重重的庭院,快步行到自己所居的房屋前,推開房門,只見安老太早趴在桌上睡著了,身上只蓋了件衣裳,呼嚕打得震天響,丫頭huáng鸝立在一旁無措地搓著手道:“姑娘,老太太非得到這裡來等您,婢子勸她回房歇著,您回來了再去稟告她,她不肯聽……”
“不怪你。”安怡上前擁住安老太的肩膀,輕聲道:“祖母,祖母,您醒醒,我回來了。”然後發現,老太太的肩膀很單薄,確確實實是老了。
安老太驚醒過來,迷迷糊糊地掙扎著站起來:“回來了啊,回來了好,困死了。你睡吧,我也睡了。”
安怡揮退huáng鸝和蘭嫂,親自扶著安老太回房,聽安老太絮絮叨叨地數落她,心裡既溫暖又舒服。
安宅前院,顧大哼著小曲兒,把馬牽進馬廄里拴好,餵足了食療和水,又打掃gān淨馬廄才去歇息。剛走到院門前,就聽見有人叫自己,回頭去瞧,卻是新來的外管事崔如卿。
現在這外頭的事qíng全都歸這崔管事一人管著,顧大不敢得罪他,忙堆著笑迎上去:“崔管事,您找我?”
崔如卿含笑道:“趕了一天車,想必早餓了吧,我讓人弄了幾個小菜並燙了一壺好酒,走,咱們吃喝去。”
顧大受寵若驚:“那怎麼好意思?”
崔如卿道:“和我客氣什麼?”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崔如卿所居的屋子,桌上果然放著三葷兩素一壺酒,酒菜的香味兒撲鼻而來,引得顧大口水漣漣。崔如卿招呼他坐下:“坐。別客氣。”
顧大搓著手,憨笑道:“那我就不客氣啦。”一口酒入喉,菜尚未入口,忽見外頭進來一個圓臉帶酒渦的青年,笑嘻嘻地道:“你們先就吃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