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困惑地道:“你認得我?”她正是青龍山野糙里鼎鼎有名的胡婆子,有個兒子胡三賴,可惜不見了。自從兒子不見後,噩運接二連三地降臨,房子家當被燒,男人病死,被鄉人排斥,飢一頓飽一頓,接著莫名就被一夥不認識的人綁到這裡來,一餓就是三天。
桂嬤嬤一聲斷喝:“什麼你啊我的,要稱奶奶!”
胡婆子才不管這套,惡狠狠地道:“什麼破奶奶,趕緊把老娘放出去,不然要叫你好看!”話音未落,臉上就挨了幾個耳光,打得她一陣頭暈眼花,歪倒在地上。
張欣笑眯眯地看著,吧那個咬過的青梨扔到胡婆子的頭上,施捨一樣地道:“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上路?胡婆子一怔,隨即殺豬一樣地叫了起來:“你們是誰?你們是誰?你們要gān什麼?”
張欣笑道:“你不是要見官嗎?我成全你,正好我們家有個姑奶奶幾年前給拐子拐了,聽說是去了你那裡?”
噩夢成真了!不是說那個小娘皮是沒人要的,怎麼又鬧出來了?胡婆子嚇得一抖,隨即矢口否認並兇狠地回擊:“奶奶!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老娘從來就不曾出過青龍山,做你娘的拐子!拐你娘!”
(本來想用拐你娘來做標題,但是怕你們嫌我俗,所以還是算了吧,呵呵)
正文第249章惡人自有惡人磨
這話真心說得粗俗無禮,桂嬤嬤不等張欣出聲就脫了一隻鞋用力抽打了胡婆子的臉頰幾下,罵道:“嘴裡再不gān不淨的,就拿糞水來灌!”
胡婆子何曾是肯吃虧的主兒,何況她見自己落到這個地步,想來也是沒法兒活下去的了,當即一口濃痰吐在桂嬤嬤臉上,又銳利地撓了桂嬤嬤一爪,撓得桂嬤嬤鬼哭láng嚎,一迭聲地叫:“快來按住這個瘋婦!”
牛四的人聞聲進來把胡婆子按翻在地,張欣淡淡笑道:“她剛才是用哪根手指撓人的就拔了她哪個指甲。”
所有人都以為張欣在開玩笑,唯有桂嬤嬤知道不是的。她捂著傷處,歇斯底里地催促牛四的人:“沒聽見麼?還不快動手?”
只拔了一個指甲,胡婆子就硬生生痛得昏死過去。
“潑涼水,弄醒她。”張欣優雅地喝了一口茶,“她要是再不說,就繼續拔。昏死過去再弄醒,弄醒繼續拔,拔完手指甲若是還不乖,就拔腳趾甲。”
胡婆子才剛醒來就又被嚇得尿了,顫抖著匍匐在地上哭得涕淚jiāo流:“饒了我吧,奶奶,大慈大悲的奶奶,給你當牛做馬都好,別再拔了!”嗚嗚,好痛啊。
張欣笑眯眯地:“我倒是想饒了你,但就怕你不肯說實話。”
胡婆子看著血ròu模糊的指尖哭得一塌糊塗:“不會的,不會的,問什麼就說什麼。”
張欣滿意極了:“你看,你要是一來就這麼懂事,就不必吃這個苦頭了。現下我問你答,若是答錯了或是想不起來,咱們就拔指甲玩一玩。”
胡婆子一哆嗦:“不敢!”
張欣道:“我問你,六年前你兒子是不是從山外綁了個漂亮女人回去?她如今去了哪裡?你兒子呢?”
“不是我兒子綁的,是人家送他的,那女人就是個掃把星那,肩不能挑背不能提,什麼事兒都做不成,還挑三揀四這也不吃那也不睡,後來,後來……”胡婆子邊哭邊說,悄悄斜瞟了張欣一眼,低聲道:“後來她過不起山裡的窮日子,自己吊死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張欣最喜歡的消遣就是聽人家說起胡三賴是怎麼摧殘折磨安九的,收到安九終於被磋磨至死的消息時,她還特意擺了家宴,和田均喝了一頓慶賀酒。但現在她卻不信安九是真的死了,便追問道:“埋在哪裡的?”
胡婆子的聲音更小:“冬天裡,刨不開土疙瘩,埋得淺,給láng叼走了,沒找到!”
問題就出在這裡了!沒有見著屍體,怎能讓人踏實?說不定是詐死跑了!張欣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胡三賴呢!”
胡婆子嚇了一跳,把眼睛一閉,大聲道:“找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