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老五是個能gān體貼人的。也還算是個君子,你這生意做得值。”梁皇后自然而然地帶出了一句話:“棠國公讓我告訴你,你的母親和幼弟已經平安抵達了。”
安怡先是狂喜,隨即又怔住,疑惑地看向梁皇后,謝滿棠居然可以請梁皇后幫他帶信?再想到前兩日早上宮人悄悄遞過來的紙團,心頭豁然開朗。那天及時救下她並狠狠打罵了huáng淑妃的人是病重的梁皇后,給她遞紙條的人也是坤寧宮的人,那還有什麼不能明白的呢?
梁皇后坦然承認:“沒錯,那日我是得了他的懇請才匆匆趕去的。當然,我早就想狠狠huáng氏的耳光了。”
這一巴掌得很是時候,梁皇后的臉白得透明,仿佛整個人隨時都可能就此消散不見,眼睛卻閃著璀璨的光芒:“將來我死了,如果棠國公忘記了他的承諾,你得替我提醒他,這世上最不能欺騙的就是死人。”
梁皇后抓住安怡的手:“小安,你記住了嗎?”
安怡下意識地點了頭,這世上最不能欺騙的就是死人,這話她贊同。
梁皇后鬆開手,看著天空道:“小安你要做個有福氣的人。”見安怡不語,就又笑了:“你大概要說,福氣是天生的。但我要告訴你,還真不是這樣的,命是天生的,福氣卻是惜來的爭來的。你啊,好好過日子吧。我的阿柔若是還活著,我也這樣和她說。”
安怡的臉上浮起一層真切的笑意:“娘娘的話民女記住了。”
高尚儀走過來,輕聲道:“娘娘,張婕妤往宮外遞了東西。對外說的都是,替小安大夫問一問家人qíng況的。”
安怡被噎了一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張婕妤有多好呢,誰能想得到,她雖然早就知道有這麼一號人,卻是今日才見著人的?
梁皇后笑了起來:“瞧,才剛認識了你,立即就殷勤上了。動作可真快。”
是啊,動作再快不過了,更像是早有預謀。只不知張婕妤是為了張欣還是為了huáng淑妃,安怡道:“說來,民女還是第一次見著張婕妤呢,她實在太熱心了,先是關心民女的家人,又告訴民女邊關在打仗。”
梁皇后譏諷道:“她以為邊關在打仗,她的主子就還能繼續金尊玉貴,她也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替她主子賣命。簡直鼠目寸光!”
誰是張婕妤的主子,呼之yù出。除了huáng淑妃不會再有他人。雖然梁皇后主動提起這個話題,也主動擺明了她是站在謝滿棠這一邊的,但安怡還是不敢信任她,便擔憂地道:“不管怎麼說,huáng淑妃總是快要出來了吧?”
梁皇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害怕?”
安怡苦笑:“怎能不怕?那天的qíng形娘娘是知道的,就算是那飛鏢刺中民女的胸膛,也是淑妃娘娘不小心手滑了。若無娘娘及時解救,民女這會兒還不知在哪裡呢。”
梁皇后淡然道:“你怕是應該的,但若是沒有我,太后娘娘也不會讓你吃這個虧的。這大豐朝,這皇宮,總是聖上的。”想了想,道:“你母親和幼弟遠道而來,你們也有些時候沒見著了,今日我這裡無事,便放你半日假吧。”
安怡大喜,當即辭了回去。馬車才駛出皇城不久,車廂壁就響了一下,就像是被石子擊打似的。安怡挑起帘子往後瞧,只見一張京中最常見的尋常馬車不遠不近地墜在後頭,馬車她不認識,車夫她也不認識。安怡正要縮回頭去,就見那張車的車簾掀起,露出一張冰雪般的容顏來。
正文第259章良善
(噗,設置了自動更新,結果有書友說米有更新,跑上來一看,居然設置了8月31號……真要命啊)
安怡不由笑了,這可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卻也不作聲,等到馬車行到京城最有名氣的糕點鋪子外頭,才叫停了馬車,抱歉地同梁皇后派來送她的宮人賠禮:“有些日子沒歸家,想要買些東西回去孝敬長輩,怕耽擱了宮使辦差……”笑著遞了荷包過去,又客氣又恭敬。
宮人接了東西,與安怡客氣了幾句,便放安怡下了車,自迴轉皇宮去了。安怡不動聲色地走進糕點鋪子,撿著最有特色的糕點每樣稱了些,吩咐夥計送到金魚巷安宅去,接著又去了鄰近書齋買了書、紙、筆、墨、硯台,也叫人送回安宅去。走到街上,左右看了看,朝街邊停著的一輛馬車招手:“從這裡去金魚巷要多少錢?”
車夫趕著車過來,老老實實地道:“只要十文錢。小人的車gān淨,軟和,大家都喜歡雇。”又把車簾撩起給安怡看,謝滿棠在裡頭不耐煩地皺著眉,滿臉都是“你還磨蹭什麼,還不趕緊上來”的意思。
安怡假模假樣地討價還價:“這麼貴?別人都是五文錢。”
謝滿棠恨不得把安怡拖上去掐死,這是什麼時候,她還玩上癮了。偏偏急歸急,他還不能出聲,只能等安怡玩夠。
安怡和車夫把價殺到七文錢,才心滿意足地提起裙子踏上車去,才剛伸手去掀帘子,就被人從裡頭一把捉住手臂拖了進去,然後一頭栽在一個熱乎乎、半硬半軟的胸膛前。
安怡探手捏住謝滿棠腰間的軟ròu狠狠掐了一把,滿意地感覺到謝某人疼得哆嗦起來才鬆手,質問道:“你gān嘛?給人瞧見可不功虧一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