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均從她臉上看不出什麼來,只得失望地垂下眼,淡淡道:“當然不是真的,而是亡妻病故,卻無端被人潑了污水,我卻找不出那個人是誰。只能當作是有人嫉妒她的才貌,無中生有。”
“看不出田大人如此長qíng。”是怎麼回事,他們都清楚得很,她有多像安九,張欣能如此防備懷疑她,田均又怎能輕易就信了她?
田均悲傷的嘆息道:“請小安大夫原諒我的失禮,我也不知怎麼地,第一次看到您就想起了亡妻。”
安怡不耐煩地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目光四處游移,仿佛在找著什麼。
田均知道她是嫌自己盡扯這些有的沒的,而不是直接切人主題,說出huáng家究竟是派了什麼人來上萬民書,萬民書又在哪裡。偏來就不肯放過這難得的機會,肆無忌憚地道:“不知小安大夫聽說沒有,很多人都說你極像我故去的亡妻安九小姐。我覺著,的確是有幾分相像的。”
安怡漂亮的兩道長眉猛地挑了起來,目光犀利地看著田均,鄙夷地道:“我還以為田大人是個謙謙君子,誰知卻是個不要臉的làngdàng子!”言罷拂袖而起,將要離去。
田均不急不惱,穩穩地坐著:“小安大夫你不用急,不過是說說而已,何必為了這麼一句話就壞了彼此的qíng分呢。”言罷從袖中取出一卷書信:“萬民書的抄本在此,你還要看麼?”
安怡頓住腳步,皺著眉頭,十分矛盾地朝那捲書信看過去,似是qiáng忍著不想去看,卻又忍不住誘惑一般。
田均得意地含笑看著她,輕聲道:“小安大夫昨日說想要知道進京送萬民書的人是誰,鄙人不負所托,終於找著了他的去向,就不知小安大夫可願意知曉?”
安怡無奈地坐下來:“你想要什麼?”
田均給她斟滿了杯中的茶,溫柔地笑道:“有句俗話說得好,貴人難治,想必小安大夫在宮中給貴人們瞧病很難吧?要不然也不會屢次犯險。”
他想知道huáng淑妃的事和後宮的風雲。安怡微不可見地翹起唇角,低聲道:“田大人真是再聰明不過了,俗話說得好,富貴有命,生死在天,貴人們很多時候也是無力回天的。今兒是人上人,明兒指不定就是活該萬死的罪人,這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的。”
無力回天,人上人,活該萬死的罪人……這句話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答案呼之yù出,他大概是賭對了!田均眼睛一亮,差點就失態,勉qiáng忍住了,猛灌了一杯茶才穩住心神:“是啊,不然怎麼都說要趨吉避禍呢。”將萬民書的抄本往前遞了幾分,安怡將要伸手去拿之時又按住了,低聲道:“小安大夫,我可是把身家xing命都jiāo在你手裡了。”
安怡靜靜地看著田均,低聲道:“若然,定不會忘了田大人的這份qíng誼。”袖子輕輕一掃,不露聲色地將一隻胭脂紅鈞窯茶具卷進了袖中。
雨越下越大,一輛馬車冒著大雨疾馳而來,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闖入了盤龍寺。僧人尚不及上前問詢,裹著兜帽披風的張欣就已經yīn沉著臉,由桂嬤嬤等人扶持著疾步往寺廟裡趕去。
桂嬤嬤有些發急:“奶奶,這樣大的寺,也不知人在哪裡?”
張欣正要叫小沙彌上來問,只聽一陣清越的笛聲自煙雨深處驟然響起,奏的正是那首熟悉的“梅花引”。
這樣的笛聲,只有安九一個人能奏得出來。
突然間,張欣只覺得背脊生涼,毛骨悚然,即便是無數次地懷疑,甚至於四處尋找證據證明,卻從未有此刻這般讓人心驚膽戰。她害了一個人,奪了那個人的一切,令那個人身敗名裂,都說那個人已經是死掉了的,可是那個人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了她面前。
桂嬤嬤見張欣的臉色不對,緊張地喊了一聲:“奶奶?”話音未落,手臂已被張欣攥得生疼,不由吃痛:“奶奶,您可是不舒服?”
張欣兩腿已經軟了,但想到方才得到的消息,田均和安怡就在這盤龍寺裡頭幽會,心頭的妒火就又戰勝了恐懼,咬著牙道:“順著這笛聲找過去!我今日定要把那不要臉的賤人撕爛!叫她身敗名裂!”哪怕就是賠上田均的名聲也在所不惜!
正文第309章捉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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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欣等循著笛聲行至盤龍寺西南角的碑林外,正要闖將進去,卻見田均最信任的長隨楊商在不遠處露了個頭,接著一溜煙地跑了,再接著一個僕婦與兩名護衛攔在前頭,不許人輕易進去。
張欣越發認定jian夫****一定在裡頭相會,便不管不顧地命帶來的人往裡闖:“給我衝進去!誰最先找著人,就賞二十兩銀子!把楊商那個狗奴給我綁來,先就打他二十個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