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不能拒絕,只能靠近。
靠得近了,她嗅到莫天安身上那股淡淡的梨花香味,接著一根冰涼的手指輕輕在她臉上撫了一撫:“你這裡有一粒飯。”
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她臉上如何會有飯?安怡勃然大怒,全然忘了剛才的罪惡感。
“這樣就對了。最討厭人家用看病人的目光看著我了,好像我立刻就要死了似的。”莫天安滿意地笑了起來,輕聲道:“那麼恨張欣和田均,要不要我幫忙?”
安怡仿佛被針戳了似的,脫口而出:“不要!”又是一個偷窺者?
莫天安好看地撇撇嘴:“不要就不要,著急什麼?我只是想啊,謝滿棠當初幫了你的忙,就成了你的心上人眼中人,我若保得令尊平安,你要怎麼謝我?”
安怡盯著他看了半晌,確認他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便道:“把永生堂的股份全部給你,如何?”
莫天安癟嘴:“不好,羊毛出在羊身上,將我的骨頭熬我的油,小安你實在太壞了。”
安怡不想再瞎扯下去,急匆匆地往外走:“你既然無礙,我還有事,必須告辭了。”
莫天安揚聲道:“小安,你那天奏的梅花引實在好聽極了,我若保得令尊平安,你便獨奏一曲與我聽,如何?”
安怡假裝沒聽見,疾行至前頭去尋陳知善,卻見房門緊閉,幾個坐堂大夫擠眉弄眼地道:“小陳大夫被一個老主顧給請走啦。”
正文第320章混亂
(今天還是三更的說,快累趴了)
房內傳來壓抑的抽泣聲,四周伺立的人全都面色沉痛,就連大氣也不敢出。濃重的藥味就是隔著門窗也能聞到,實在是和從前的光景大相庭徑。
陳知善皺起眉頭,問一旁同是哭喪著臉的桂嬤嬤:“你們奶奶這是怎麼了?”
桂嬤嬤不知道張欣為什麼會挑在這個時候請陳知善來,因此並不敢亂說,只能含含糊糊地道:“我們奶奶是個苦命人……”話未說完,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可真是死裡逃生啊,張欣被田均氣暈死過去後,接著就是大出血,高熱不退,請來的大夫說是病qíng危急,讓田家準備後事。田家被嚇壞了,這才趕緊讓人去尚書府求醫問藥,張尚書夫人連夜請了太醫院最擅長婦科的桑正榮趕過去,算是把血給止住了,卻說張欣服用了過多的虎láng之藥,自此不能再生育了。
於是一場混亂自此產生,張家要追究田家,好好的人為什麼成了這個樣子,田家要質問張家,給張欣找的什麼道士,用的什麼藥,還要問張家怎麼養的女兒,不貞不潔,不賢不孝她全都占齊了。
這下子就扯出了外頭的傳言,張家當然不認,田家就把那個找上門來的閒漢王九推出來,紅嘴白牙,張夫人當場就氣個半死。緩過氣來,兩邊人都要拿她做伐,要問她張欣到底做了什麼。
她差點就被張欣的兄長給當場打死了,不得已,只好把張欣找牛四是為了除掉安怡的事兒說了出來,田均當然不信,冷笑著道:“好藉口,要做什麼事不能光明正大的?偏要和個外男獨自關在一處?你和****是一夥兒的,當然不會說真話。”
張大爺則是大怒:“自己沒本事,還要冤枉妻子,這是什麼道理?就這麼想戴綠帽子?”要田均把剛才那些不gān不淨話全部吃回去,給張夫人和張欣磕頭賠罪。
田均豈肯如此下作?當即就和他大舅子打了一架,bī著張家把張欣給接回去,威脅說要休妻。
張夫人當然是疼女兒的,張大奶奶卻不肯,擔心小姑子的臭名聲敗壞了自家名聲,連累自己女兒說不到好親,便悄悄和丈夫出主意:“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接回去,外頭還不知道怎麼傳呢。田家做錯了事,不能由著他們來,人一定不能接回去!接回去就坐實了罵名。”
於是田家要退人,張家不接人,兩邊都撕破了臉,各執一詞,鬧了個不亦樂乎,偏來牛四又逃了個無影無蹤,對證都找不到人。
幸虧兩家的當家人都意識到此刻鬧崩了對兩家都沒好處,便出面弄了個折中。把那王九給滅口,四處搜尋牛四,把事qíng定xing為小兩口鬧彆扭產生的意外,再悄悄去找那顛道人一脈傳人的麻煩,然後這事兒就暫時算完,誰也不許再提。
這裡還沒完事,謝滿周就又抱著個粉頭打上門來鬧了一場,田均怒了,要使人拿大棒子去打謝滿周,謝滿周就在外頭讓奴僕大聲傳說田大奶奶接種生子的風流事。
這一下子,把張、田兩家都給嚇得夠嗆,五千兩銀子很快就送到了謝滿周手裡頭,謝滿周意猶未盡,摸著粉頭的臉道:“也不知養得好養不好,若是養不好,少不得還要來尋田大奶奶幫幫忙。”
這一下子,所有人的心qíng都跌到了最低點。這世間最可怕的就是這種事qíng,只要沾上了就沒得gān淨。蒼蠅不叮無fèng的蛋,哪怕就是親爹娘,親兄妹,也對張欣背里和外男來往從密看不順眼。何況一旁還有個本就是外人的嫂子,如何會任由張欣拖累了自己的女兒?當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張夫人臨行前去看張欣,張欣正傷心得不得了,便和親娘說想回家去住一段。結果張大奶奶鑽出來讓張欣自己保重,有什麼想要吃的喝的用的,都只管使人去說。半點不提接她回去或是要找田家麻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