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兵士少不得有些猶豫,魏之明見狀,冷笑著抽出了腰間的長刀,鄭長壽一臉的血色驟然褪盡,卻還qiáng撐著把脖子亮出去,譏笑道:“來來來,你的刀硬,你來砍!”
要見鬼了!魏之明這人是個瘋子,這一搜車還不得搜個底朝天?手無寸鐵的她正好做人質。安怡叫苦不迭,仿佛已經感到一把冰冷鋒利的劍頂在了她的背上,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一把拉開車帘子就要往下跳:“小鄭公公您別急,魏將軍這是在執行公務,他要搜就讓他搜,我這就下來!”
一隻腳已經踏出車外,眼看著就能腳踏實地,一把冰冷的劍就抵上了安怡的後心,安怡一個激靈,本能地反手就要去按手腕上的鐲子,才剛動作了一下,背心就傳來一陣刺痛。
“別動,往前一寸便是心臟,刀劍不長眼睛,更不懂憐香惜玉。”一隻鐵臂從後頭伸過來,看似憐惜溫柔,實則用力兇猛地緊緊勒住了安怡的腰,勒得她眼冒金花,險些喘不過氣來。是huáng昭。
有些事qíng,明知很蠢,卻仍然會選擇去做,正如此事。安怡苦笑著攤開兩隻手,表示無條件順從。透過濃濃的薰香味兒,她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果然和她之前猜想的差不多,隨車的三個宮人,至少鄭長壽和車夫兩個人都是huáng氏的人,香爐里焚香是為了掩蓋huáng昭身上的血腥味,茶水和糕點都是huáng昭動用的,他想要借著她走出皇宮。
如果不出意外,他將會在平安到達金魚巷安宅、她離開後緊跟著離開,悄無聲息地混出京城,投奔父兄的懷抱,成為陣前的一員猛將。可惜他走出了皇宮,卻在即將到達目的地時候遇到了叛徒魏之明。於是他們不得不兵戎相見。
魏之明用看死人的眼神輕蔑地看著huáng昭:“huáng小將軍,咱們又見面了。你若束手就擒,魏某自會看在昔日qíng分上替你向聖上求qíng。”
huáng昭冷笑:“魏之明,你背主忘恩,怎麼還有臉活在這世上?我若是你,早就把頭塞進褲襠里去了!”
魏之明面不改色地道:“敢問huáng小將軍,這天下是誰的天下?誰才是這大豐天下的主人?是聖上而非huáng氏!那麼,誰才是背主忘恩的小人惡徒呢?再問huáng小將軍,huáng氏深受謝氏多年恩寵,高官厚祿,富貴榮華已極,huáng小將軍更是年方弱冠便已做了堂堂三品昭勇將軍,你不思報國,卻忘恩負義行那謀逆之事,你的頭,怎麼沒塞進褲襠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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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373章箭在弦上
安怡覺著勒著她的那隻手臂陡然一緊,勒得她的腰又細了兩寸。huáng昭冷冷地道:“難道我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弄死我們而束手就擒?可你不同,你魏家一門深受huáng氏大恩,若非是我父兄,你此刻還在昌黎街頭屠狗買ròu!”話鋒一轉,冷聲道:“你就不為你的父兄母親子侄想一想?”
“為國盡忠乃是本分,想來他們會覺得很榮幸的。”魏之明輕蔑一笑:“huáng昭,從前我只覺得你可笑無能,如今覺著你實在愚蠢得可笑!不要廢話,是你束手就擒,還是我將你亂箭she死?”全然不顧安怡正在受到脅迫的事實。
別呀!她不想陪死!安怡趕緊道:“魏將軍,他只是一時想不通,待我和他好好說一說,興許他就改變主意了。”
魏之明yīn鷙的目光在安怡和huáng昭身上緩緩掃過,就在安怡以為他不會答應的時候,他居然擺手示意已經張弓搭箭的眾士兵往後退了幾步。
安怡不舒服地動了動,清清嗓子低聲道:“huáng昭……”後背上的劍又往前遞進一分,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滿口苦澀,果然她做了一件最蠢的事嗎?
“不要勸我,難道你認為我真是傻子,傻到可以相信束手就擒他們就會放過我?”huáng昭貼在她耳邊低聲道:“現在我要你告訴他,如果你因此死了,謝滿棠一定不會饒過他,太后娘娘也不會放過他,讓他和他的人再往後退三丈。”
“他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你認為他這麼容易受脅迫?謝滿棠是我什麼人?之前我家遭難,太后娘娘也沒過問,何來為我出氣一說?這說法根本站不住腳,他不會信的。”安怡想要回頭去看huáng昭,才剛側了側頭,腰間勒著的手臂就又緊了幾分,勒得她氣都喘不過來,更別說張口說話勸他。
“他不肯,那就是你認為,我不好容易走到這一步,會很容易就放棄?”不知是否錯覺,安怡聽見huáng昭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哽咽和委屈。
興許他也是不願意的吧?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可惜一步走錯,便是步步錯。安怡縱然覺得huáng昭已經變得陌生到她不認識,但聽見這滿含委屈的語氣,還是忍不住替他難過:“我可以幫你求qíng……”那什麼讓他戴罪立功的話她說出來,太無恥,讓他為了活命反過去咬自己的親人一口,不如直接叫他去死。如果他會,那他也就不是huáng昭了。
“別假惺惺的了。”huáng昭的聲音已經恢復了正常,“我有今日,全拜你父女所賜,我恨不得將你父女拆骨入腹。你從前之所以一直遠著我不肯跟著我,就是因為知道我會有這麼一日,是不是?”
安怡沉默片刻,沉聲道:“不,huáng氏之所以有今日,是咎由自取。你不能把這個是非弄混淆了,至於我與你,你的確是幫過我大忙的,我若不記qíng,你以為你怎麼能走到這裡才被發現?你說拜我所賜,請問我除了不肯應你所求之外,我做了什麼?可曾刺探過你和你身邊的事?”
huáng昭的語氣微微帶著幾分嘲笑和悲涼:“將死之人,還是這樣的得理不饒人。我只是奇怪,你父女二人既然已經做到這一步,何不把美人計施展到底?你若隨了我,我定然什麼都不瞞你。”她若跟了他,他還會這樣決然入京嗎?他不得而知,卻總是覺得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