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鳳嚷嚷道:“不是我不請,上次你們也跟著去了,也看到了,是他們家不依不饒不肯讓步,我能怎麼辦?難道叫我把頭賠給他家?”
“三叔這就是不去了。”唐氏點點頭,轉頭看向李氏:“我要去請安怡,你去不去?”
李氏剛才參與大戰,頭髮還亂著,手上也有被安保鳳抓的幾條血印子,便搖頭道:“我不去了,這個樣子太難看。”
唐氏就道:“我去!你們照顧好母親。”安大老爺與她心意相通,和她對視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便贊同地點點頭:“你務必要盡力!”
唐氏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外頭去,好像慷慨赴死一樣的。安侯府已經墮落至此,承繼爵位的人是他們夫妻,將來要過日子的也是他們夫妻,兒女們都要靠著他們過日子,不能讓三房給拖累了。今日安怡來也不好,不來也好,她都是要把姿態做足的。安怡不原諒,她就跪在安怡門前,也讓族人和京里的各大府邸見識一下,安侯府也是有忠孝節義之人的。唯有這樣,才能把他們和不成器的三房擇開,才能把他們和安憫區別開來。
正文第415章讓我溫柔地對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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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把最後一張藥方放入到匣子裡,再慎重地對著鏡子照了照,吩咐欣欣:“讓老焦套車,我要出門。”
今日一早,莫天安就使人上門來請她去永生堂詳談解約一事,如果不出意外,大抵這是二人最後一次私下見面了。今後再見面,他們就再不相gān。不能說沒有遺憾,除卻男女之qíng,她是很欣賞莫天安的,可惜似乎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欣欣才答應著去了,蘭嫂就急匆匆地趕了進來:“姑娘,安侯府的大夫人來了,把車停在大街上,從巷口就背了荊條一路走進來,走到門口就跪了下去。說是要姑娘原諒她,去給他們老夫人瞧病呢。老爺不在家,太太急得很,怎麼辦才好?”
唐氏這一路上也不知引了多少人跟著過來看熱鬧,她不出去都不成了。安怡諷刺一笑,自己曾經的這位大伯母最是心機深沉,最豁得出去,也最聰明,只是總也用不到正途上。薛氏是肯定應對不了唐氏的,既然這麼想見她,那她就去會一會唐氏吧。
安怡把匣子慎重鎖好放進柜子里,吩咐蘭嫂:“去把錢婆子叫來,讓她跟著你隨我一起去外頭瞧瞧。”
錢婆子是鄭王妃給的四個婆子之一,最是能說會道,又會看眼色,主意也極多,對京中的各類八卦小道消息以及各府貴人更是熟悉得不得了。有她跟著,安怡吃不了虧。蘭嫂就把那點擔心收了起來,忙著去把錢婆子叫了來。
主僕三人走到大門前時,門外里三層外三層地被各色各樣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唐氏穿著素服,首飾全無,綁著幾根荊條,神色肅穆地跪在一chuáng葦席上,正和聞訊趕出去的薛氏朗聲道:“弟妹,都是我們的錯,我們上不能孝順長輩,讓長輩cao心生了病,下不能管教好幼弟侄兒,讓侄兒不懂事鬧出了這樣大的笑話,做了這麼大的錯事,還不能讓他勇於承擔責任。
上次我們過府賠禮,沒能帶著七侄兒和三弟妹過來,嬸娘和弟妹、侄女兒認為我們誠意不夠,不肯原諒我們,我們也無話可說。本是沒臉再上門的,怎奈家中婆婆突發急病,實在是只能依仗侄女兒才能救命。我沒法兒把七侄兒綁過來,又不能不管婆婆,那就讓我豁出這張臉去,替他們賠禮道歉,請侄女兒看在我如此誠心的份上,替婆婆治病!拜託弟妹了!”
唐氏說完,以頭觸地,對著薛氏深深一拜。
薛氏急得臉都漲紅了,只顧著往旁邊躲,期期艾艾地擺著手道:“你快起來,你快起來,不是這樣的……”明明是自家人吃了虧,怎麼倒被人這樣qiángbī著原諒?薛氏心裡真是不舒服,可是又覺得不應對也是錯,怎麼說都不對,便又羞又惱,皺了眉頭道:“你再這樣,我可要真的生氣了。”
周圍的人已經開始稱讚唐氏是真孝順,真友愛,瞧吧,侄兒惹禍和她有什麼關係?人家親生父母都不肯上門來賠罪,她一個做長嫂、伯母的這樣臉面都不要地跑到這裡來跪著請罪,還是個伯爵夫人呢,真是太孝順太友愛太那啥了,安保良一家子若是再不肯給她這個臉面就太過分了。
唐氏瞧著薛氏的尷尬木訥樣兒,心中暗自得意,她就知道安保良一家子沒人弄得過她。不去也得去,除非是不想要名聲了,她如此大義,安怡怎能如此小氣?
安怡正要出去把薛氏解救回來,就聽身後有人小聲道:“侄女兒,你先別忙,聽我和你說。”卻是平太太不知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掩掩藏藏地順著牆根走過來,站在角落裡朝她招手。
安怡快步走過去笑著行了個禮:“伯母是從哪裡來?”
平太太熱qíng地道:“我從後門悄悄進來的,我在家裡突然聽他們說起這事兒來,怕你們不知道她的厲害,趕緊來提醒你,告訴你是怎麼一回事。”附在安怡耳邊把今日安侯府里發生的事兒輕聲說了,再特意撇清:“不是我有意打聽,而是他們鬧得有點厲害,給下人傳出來了。這種時候生死攸關的,你不好不幫,不然對你和你們家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