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現風向不對,gān脆重金收買了,只要她拖延一二,拖到朱側妃病得不能再醫就可以了,到時候她照樣可以上門給朱側妃瞧病全了她的醫名,只是朱側妃病得太重,無力回天而已。這樣一來,兩個人的名聲都全了,死了的正是兩個人的眼中釘ròu中刺朱側妃。
只要朱側妃死了,從此蜀王府太平,從此安怡也太平,沒有人再會想起朱側妃與安九之間的故事,當然也就會淡忘了安九和安怡之間的流言,皆大歡喜。
安怡靜靜地看著蜀王妃不說話,蜀王妃被她看得心裡發虛冒冷汗,便qiáng笑著站起身來:“看我話多的,可不好再耽擱了,也是侄兒媳婦好xing子才能容得下我,不然好幾個老親王妃都是嫌我嗦的。改日我帶你去拜見一下族裡的長輩,也好堵一堵滿珠媳婦的嘴。”
不但有金錢,還有人qíng功夫,只要她肯,什麼都可以得到。安怡燦爛一笑:“如此,那便要多謝伯母了。”並沒有再將錦盒推回去。
蜀王妃大喜過望,既然安怡肯幫忙,那便省卻了她自己動手,只需安靜等待就可以把對手拖死,又何必留了痕跡招得王爺厭憎?於是歡歡喜喜地走了出去,就連送東西過來的小丫頭不小心碰著了她,她也沒生氣。
安怡將錦盒jiāo給蘭嫂:“收起來。”
錢婆子在一旁瞧著聽著,覺得很有幾分不對勁,想提醒安怡兩句,又覺得jiāo淺言深,在新王妃面前不夠資格說這個話,遂暗自記下來,準備悄悄說給謝滿棠知道。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股冷風透過簾fèngchuī了進來,將一對喜燭chuī得晃了晃,蘭嫂等人頓時大為緊張,錢婆子趕緊使人關門,蘭嫂則跑上前去擋著風,都是口裡念念有詞,只怕喜燭燃不到頭不吉利。
外間沙沙地下起雨來,清新的泥土味兒四面八方地侵襲而來,錢婆子笑道:“哎呀,chūn雨貴如油,連著gān了這些天,可巧的咱們郡王爺和郡王妃成親就下了雨,真是個好兆頭。”
好聽話永遠不嫌多,蘭嫂和喜婆等人都跟著附和。以後這裡就是她的家,這些人就要和她朝夕相對,安怡含著笑,靜靜地看著錢婆子等人忙活,覺得心裡某個地方又溫暖又熨帖,舒服極了。
柳婆子笑嘻嘻地領著人進來布置席面,錢婆子問道:“外頭可是散了?”
柳婆子笑道:“這雨下得真正及時,郡王爺被人灌了不少酒,王妃正著急呢,可巧的就下了雨,客人們便散了。”
安怡頓時大為緊張,這意味著謝妖怪要入dòng房了啊!
正文第517章他來了!
安怡忙緊張地理了理衣裙,再正一正簪釵,低不可聞地問蘭嫂:“這個妝容太濃厚了,要不然我抓緊洗一洗?”
蘭嫂趕緊阻止她:“新娘子都是這樣的,要洗也要等會兒再洗。”
可是這副尊容讓人著實有點難以承受,剛才謝滿棠揭蓋頭的時候她可沒瞧見他有任何驚艷的模樣。洗是不洗?安怡真心覺得自己好生無聊,之前她可從未在這上頭cao過心。還未拿定主意並付諸行動,外頭已經傳來了腳步聲和丫頭婆子的問好聲。
他來了!安怡才想到這個事實,蘭嫂已經抓著她的手將她一下子拉了起來站著,看上去就好像是她格外溫順地等著夫君回房,並準備貼身伺候一樣的。
錢婆子等人都十分滿意,新郡王妃很懂事,底下的人就要輕鬆很多了。
謝滿棠走進房來,瞧見安怡低眉垂眼地站著等他,不由十分意外,隨即微微一笑,揮手示意眾人下去。
喜婆連忙看向錢婆子:“可是這個合卺酒……”
謝滿棠只管目光灼灼地看著安怡,不耐煩地扔了一句:“難道我和王妃不懂得喝酒麼?”
話說到這個份上,眾人哪裡還敢多說?錢婆子一把將喜婆拉了下去,再將不知所措的蘭嫂和欣欣一併扯了出去。
屋子裡頓時只剩下了安怡和謝滿棠兩個人,以及一對燃得亮堂堂的紅燭和一桌豐盛的酒菜,再有就是一張紅得刺眼的大chuáng。
安怡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裙邊,想和謝滿棠說兩句什麼,卻又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不是她口拙要端架子,而是她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險,謝妖怪的眼睛從進來起就一直沒離開過她,盯得她實在很難受,很緊張。
一隻微涼的手輕輕托起她的下頜,安怡被迫和謝滿棠對視。她發誓,她此生再也沒有見過比謝滿棠更生得好,更有魅力,更有氣質的男人了,特別是今夜,他實在是,好極了。
在這個瀰漫著泥土清香和雨香,海棠花香的chūn夜裡,面前的男人冠絕如玉,挺拔如松,他就那麼隨隨便便地站在那裡,就已經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更不要說,他那樣專注溫柔地看著她,就好像是在溫柔體貼地撫慰著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