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熠你相信永恆不變的所謂愛qíng嗎?”她輕輕地問,不等他說話,又逕自回答自己:“我是信的。”
蕭熠永遠忘不了,那個沒有燈火惟有星光的夜晚,賀熹的臉在朗朗月色掩映下有多令人心疼。他無聲地說:因為你,我也是信的。然後移開目光,仰頭飲盡整瓶啤酒。
後來賀熹就醉了,她望著遠方遙遠的夜空無聲地掉下眼淚。
蕭熠不知道她遙望的方向正是X省厲行服役的地方。捧著她的臉,他問:“為什麼哭?”
賀熹眼神迷茫,抓緊他的手,哽咽著低喃:“不要走,行不行……”
蕭熠的心在那個瞬間綿軟得不行,攬臂將她摟進懷裡,他承諾:“不走,永遠!”
明知她醉了,可潛意識裡蕭熠願意相信那是她羞於表達的qíng感。
於是那一夜,他把醉酒的女孩兒抱在懷裡,俯在她耳畔低語:“賀熹,嫁妝、聘禮,我一起給你準備了。只要你點頭,點個頭就好。”
那份毅然而然的決心來得突然,話出口的瞬間連蕭熠自己都怔了。可短暫的沉默過後,他又笑了,然後輕輕吻了下賀熹微啟的唇。
別樣的溫柔,代表承諾。
其實後來有很多機會可以表達,可終究因為賀熹眼底時常流露出的一種奇怪而遙遠的目光,蕭熠選擇了等待。
據說,不管多深的傷痛,只需七年就會全部癒合。無論記憶多深刻的人,也會忘記。因為七年的時間,可以把人身上所有的細胞都更換一遍,一個舊細胞都沒有。
儘管賀熹從未提及,敏感如蕭熠早有感覺到她心裡裝著一個人。所以他甘願冒險等待七年,不僅僅是給她時間忘記和成長,也希望讓時間驗證他足以承載她此生的幸福。
對賀熹,蕭熠是動了真心的,所以格外較真。
在似朋友,似兄長的關係下陪她走過的幾年光yīn里,蕭熠習慣以調侃的方式掩飾對賀熹的感qíng。比如有時qíng難自控地擁抱她後他會說:“別誤會啊,國際友人也握手擁抱吧,我不過就是表達下我的祝福。”比如和她抬扛後他會說:“瞪著我gān什麼,還想把我拷起來?哎哎,別動警校那一套,我不動手不代表我打不過你,我告訴你別bī我啊,哎呀,我說你還真打啊……”比如悄無聲息地以她的名字購置房產後把鑰匙隨手扔給她:“有空幫我打掃一下,請人我不放心,你知道,像我這種有錢人……”
就這樣,他一步步深陷其中。
當qíng感愈演愈烈,七年忽然變得漫長、難熬。周旋在沈明悉和和琳之間,蕭熠告訴自己,等案子結了,他就求婚。哪怕她會拒絕,至少他不必再遮掩著愛她。
然而天不隨人願。直到厲行都回來了,他還沒能向賀熹表達什麼。
不是沒有懊惱,可看到和厲行破鏡重圓的賀熹眼角眉梢的暖暖溫柔,蕭熠斬斷一切退路,獨自承受這場錯失的疼。
六年都未曾令他動心,難道還要奢望在厲行回來後得到她的回應嗎?!
蕭熠心中有數。
除了成全她的幸福,他清楚自己再不能為她做什麼。
或許是逃避,在一切歸於平靜後,他選擇了離開。
機場送別的一幕,那個短暫卻真實的擁抱,溫暖了蕭熠很久。
其實不是非走不可。可讓他親眼看著自己守護了六年的女孩兒嫁人,蕭熠回答自己:“我做不到!”然而不是親眼所見,心就不疼嗎?捂著隱隱泛疼的胸口,蕭熠無數次問自己,可回應他的除了一室冷清,再無其它。
房內只開著一盞燈,光線暗得傷心。
簽完最後一份文件,蕭熠拿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