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糾纏的過往,經過這一夜的沉澱,似乎已不值一提。
……
天際亮起微光,五三二團有條不紊地行動起來。做好戰鬥布署的賀泓勛身穿作訓服,邁著大步自野戰車場走向隱蔽指揮所,塗了油彩的臉讓人看不清表qíng,惟有肩章在晨光下閃著耀眼的光。
指揮部里數十名軍官cao縱著電子儀器,沙沙的電流聲在戰爭面前居然顯得井然有序。當全軍進入戰備狀態,陸湛明與寧安磊也屏住了呼吸,與賀泓勛及赫義城並肩站在電子屏幕前,目不轉晴地注視著戰場上的風chuī糙動。此時,距離預計開戰還有一分鐘。
賀泓勛斂下眼,低沉渾厚的聲音透過電波擴散向空氣里,他對著通話系統呼叫道:“各班注意,按原定計劃,看綠色信號彈行事。”話音剛落,北京時間六點整,象徵開戰的第一發綠色信號彈在叢山密林間轟然而起,滑向天際。
安靜被瞬間打破,剛剛還空寂無人的林地忽然響起低沉的引擎聲,一分鐘前看起來還像灌木叢的步戰車以猛虎之勢迅速搶占了林地間的通道,而車上所有的槍pào在眨眼之間已全部對準了林地外那片未知的空地。場面猶如千軍萬馬,蓄勢待發。然而,等待片刻,藍軍陣地卻始終靜悄悄地,讓人完全嗅不到該有的火藥味,仿佛他們根本不存在一樣。
深邃的眼底浮起冷意,賀泓勛身上莫名散發出一種凜然的殺意,他猜測著某種可能xing隨即又自我否定。赫義城將目光從屏幕上移過來,偏頭看著身側的指揮官。這一戰,身為首長的他沒有絕對的發言權,就算是師部空降,也只有建議權,賀泓勛才是掌控全局的總指揮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藍軍仍舊毫無行動。
在陸湛明的軍旅生涯上沒遇上過這麼詭異的對手,脾氣急躁的他有點沉不住氣:“藍軍對五三二團擅長攻堅的特點很熟悉,他們在等我們先動手。”
陷入沉思的賀泓勛搖頭否定:“不會是採取敵不動,我不動戰術,他們應該是在找我們的指揮部,不想làng費彈藥。”
赫義城皺了下眉:“不可能那麼驕傲,輕敵不是他們的作風。”
賀泓勛一字一句地糾正:“不是驕傲,是自信!”不等赫義城反駁,他拿起通話器,嗓音驟然一冷:“破襲小組準備,改變原定計劃,立即向412高地推進。”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又聽賀泓勛說道:“坦克連注意,原地候命!”
與賀泓勛有著huáng金搭檔之名的易理明自然沒有異議,他是絕對服從指揮官命令的,很慡快地回道:“明白!”相比他的慡快,袁帥就是興奮了。沒想到居然是破襲小組領戰,他激動地對著車內通話器喊:“是!”
緊接著,偵察營的營旗八面威風的打了起來,二十輛步戰車自叢林間衝出來,以五十公里的時速向412推進。與此同時,車上的高she機槍吃人般朝著前方死命開火,行進間掃清一切可能出現的障礙與攻擊。
這時,藍軍終於有所動作。412高地側面的密林間,幾架直升機以貼地爬行的高度飛出來,撲向破襲小組。
眼見藍軍現身,賀泓勛下令:“火力掩護破襲小組!”
驟然間,連綿的山巒間,響起轟鳴的槍pào聲。
即便有猛烈的火力掩護,破襲小組的步戰車依然難逃反坦克飛彈這個宿世冤家的襲擊。不過,有過一次經驗的袁帥長進了許多,他沉著地命令迅速變換隊形,讓原本兩輛並行的步戰車保持二十米間距分散開來,在不同位置,不同角度,推進間持續向藍軍開火。
qiáng烈的火藥味令袁帥的血液沸騰了,他極力抑制住興奮的qíng緒,抹了把額頭的汗,在顛簸的視線中指揮道:“pào手準備,十車並she!”
目睹步戰車變陣的全過程,看著pào筒齊齊指向藍軍直升機,眨眼間已轟隆著開了pào。賀泓勛唇邊浮起一絲滿意的笑,但是,笑意尚來不及蔓延到眼裡,就見低空飛行的直升機靈巧地閃入了樹林中,以至兩個回合的十車並she沒有擊中目標,反而伴隨著pào聲,林地間幾聲轟響,破襲小組的五輛步戰車車體上同時感應到雷射光束,立時間,白煙裊裊。
被白煙籠罩意味著陣亡。袁帥罵了聲娘,正想再次下令開pào,通話器中傳來賀泓勛冷沉的聲音:“全部下車,化整為零,發揮個人優勢。”破襲小組的任務不是進攻,只是在敵不動的qíng況下臨時改變計劃為了引出藍軍的。現在戰勢拉開,自然無需硬碰硬,保存實力是關健。
步戰車在同一時間全部停下,除了剛剛被藍軍打中的五輛沒動外,其它戰車裡的兵端著武器鑽了出來。不過很可惜,在他們沒來及站穩腳跟時,有幾個人身上相繼冒出了白煙,他們陣亡了。
看著戰場上第一批折損的兵,賀泓勛忽然上來點qíng緒,心想:平時說的‘上車猛,下車快’的話都被拋腦後去了,回頭非得好好收拾他們。握著通話器,他深呼吸後冷靜地指揮著:“火力連注意,地面火pào準備……”
命令迅速通過電波傳播出去,幾秒鐘之後響起轟隆的pào聲。
伴隨指揮部戰場上展開的jiāo火,對抗進入白熱化。
此時的賀泓勛全身心投入到戰爭之中,怎麼也想不到小女友在手術醒來後持續高燒不退,牧、赫兩家人已匆匆趕往了醫院。
殘酷的對抗
為了掩護破襲小組棄車接敵,指揮部戰場在賀泓勛一聲令下後向藍軍發起了首輪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