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瀟徑直走進休息室,打開衣櫃,看見裡面掛了一排款式相似,又不近相同的白色襯衫,“衣服都這麼枯燥。”她說完隨手拿了一件。
程瀟拿著新襯衫出來時,顧南亭正在解袖扣。程瀟以為他會迴避一下,或者她迴避一下?結果他當著她的面直接脫了身上那件,才伸手接她手裡這件。
一個帥哥,一個身材好到爆表的帥哥在你面前luǒ著上身,而他還是你的老闆,畫面美得——程瀟覺得不趁機多看兩眼簡直對不起自己。
顧南亭穿完才意識到不對:“你不應該迴避一下嗎?”
程瀟臉都沒紅:“你都不介意被看,我假裝給誰看?”然後不吝讚賞:“身材不錯。”
顧南亭眼眸里隱有笑意,“才看了上半身就下定論了?”
程瀟瞪他一眼:“你這樣構成xing騷擾了顧總。”
顧南亭無聲地笑:“你也可以理解為我在向你表白。我不介意。”
程瀟皮笑ròu不笑:“我不會因此感到榮幸。”
顧南亭笑而不語,轉身回辦公室。
程瀟看一眼被他隨手脫在手盆里的沾了血漬的襯衫,拿起來扔在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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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顧南亭姿態閒適地坐在沙發里,程瀟則坐在距他不遠的單坐沙發里。
言歸正轉,顧南亭切入主題:“改裝的三個階段,你已經完成了理論培訓和模擬機訓練,接下來是20次連續起落的本場練習。鑑於國內空域和機場的諸多限制,公司和美國的新銳航空達成合作,安排你們過去參加集中的飛行訓練,為期一個月。”
國外空域比較開放,上天飛行的機會較多,過去的話成長確實比較快。而對於國內航校畢業的飛行員而言,出國訓練的機會也很難得。
程瀟已經接到通知,準備好了明天出發飛往訓練營。而顧南亭身為副總,本沒必要單獨告知她。所以程瀟問:“顧總是有什麼特別jiāo代?”
對她,顧南亭確實還有jiāo代,“正常qíng況下你應該飛空客a320。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是否有意嘗試下波音737?”
一般都是日後要飛什麼機型,改裝訓練時就練習什麼機型,是有針對xing的。空客a320為電傳cao縱,大大減輕了飛行員在cao縱飛機時的體力負擔。而波音737為機械液壓cao縱,斷開助力裝置時,cao縱杆的動作會異常沉重。別說程瀟是個女飛,連身高體健的男xing飛行員cao縱起來都會覺得吃力。
顧南亭卻問她是否想嘗試波音737。
考驗她嗎?程瀟反問:“如果我想同時拿下兩大機型,顧總會給我機會嗎?”
顧南亭卻說:“作為女飛,日後是否有機會帶機組還不確定,別要求那麼高。”
飛行作為一個有前途的行業,確實是很多人的嚮往。而中國也是世界上擁有女飛行員數量最多的國家之一。不過,現有在飛的女飛行員並不多。儘管女xing具備細心、鎮密、敏感等優勢,尤其在jīng密儀器使用、地形識別等領域,也有超過男xing的表現,但飛過的人都知道,飛行qiáng度對於女xing的體力、耐力都是一大挑戰。而且女人往往有依賴心理,果敢不足,較qíng緒化,心理承受能力較弱。所以,目前業內尚無獨立帶機組的女機長。
程瀟並不否認這一現狀,但她說:“如果你和別人一樣,懷著‘保護’女飛的想法,就不該招我進公司。”
顧南亭沒有在她面孔上看到絲毫挑釁或玩笑的qíng緒,他靜了幾秒,換了個話題:“這次出去培訓,我不在,收斂點。”
“收斂?什麼意思?”程瀟不擅長猜忌,直言問道:“這是對我們七位學員的統一jiāo代嗎?”
顧南亭隱約記得七年前進行本場訓練時,她試圖嘗試兩種機型飛行的事。為免她過於激進和逞qiáng,才特意把她叫過來。卻不能直說。
顧南亭看著程瀟的眼睛,只回答了第二問:“只是對你。”
程瀟也看著他,要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什麼深意,然後她迴避了他目光中不加掩飾的專注和隱約的——qíng意,笑得不以為意:“我確實是個惹事生非的人。不過顧總放心,憑我,還缺收拾殘局的人嗎?”
除了對飛行認真以待,還有什麼是能讓她走心的嗎?
顧南亭牢牢地盯著她,而她寸步不讓地回視。
片刻,他起身走向班台,同時把鼻子上的紙巾拿了下來。
程瀟隨之起身:“顧總還有別的事嗎?”
顧南亭在班台前坐下,語氣和神色一樣,徹底冷下來:“沒有,你出去吧。”
算是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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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亭猶豫過是否要陪程瀟一起去,然而根據他到任後的總體工作安排,林子繼給他的行程卻是同一時間去古城基地巡視。
偏偏是古城!連命運都在替他抉擇,讓他陪蕭語珩去古城嗎?
然而,直到第二天程瀟登機,顧南亭都沒讓林子繼取消先前給他留好的機位。
飛機起飛前,林子繼給顧南亭打電話,卻無人接聽。不得不關閉艙門時,林子繼還在疑惑:“難道顧總上了飛古城的班機?”
程瀟就坐在他旁邊,聞言關了機,轉頭望向窗外的停機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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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亭當時人在機場。但他只是在塔台指揮室里,聽著地面指揮員把程瀟乘坐的國際航班平安送出去,站在窗前,一言未發,一動未動。
晚上,顧南亭回到顧家別墅,獨自坐在餐桌前,等電話等信息。可惜,直到深夜,蕭語珩也沒打電話來,程瀟更是音信全無。
林子繼顯然比那兩個女人懂事,抵達目的地後就給顧南亭報平安:“顧總,我們已落地,一切順利。”
顧南亭親民地回覆:“照顧好大家,辛苦。”
林子繼邊回覆:“應該的,您放心。”邊接過程瀟的飛行箱:“我來。”
顧南亭才給蕭語珩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