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其諾以助理的身份說:“身為副總,您確實該一碗水端平。”
“你讓我在女朋友和下屬之間一碗水端平?怎麼可能?就算程瀟有不對,連我都不護著她,誰能護她?況且,我顧南亭喜歡的人,我的下屬難道不該給予尊重?”顧南亭注視他,“喬其諾,你是在試探我嗎?”
喬其諾內心惶恐被boss看穿了,面上卻無比嚴肅地表示:“我只是站在助理的立場看這件事。”然後,作為顧總的真愛粉,他說:“顧總,我能問個與工作無關的問題嗎?”
顧南亭見他挺困擾的樣子,開恩道:“問。”
喬其諾斟酌了下措辭,略顯小心地問:“您和程瀟,開始了嗎?”
這個問題——顧南亭深深地覺得喬其諾辜負了他的信任。默契呢?理解的?支持呢?鼓勵呢?統統沒有就算了,還拆他的台?!這樣的助理,是自己的心腹嗎?如果不是在正常的時間軌跡了有了七年的共事之事,顧南亭可能控制不住要開除他的念頭。
他抬眼,犀利的視線落在喬其諾臉上,“開不開始,不過就是程瀟一句話的事。”
這個回答——喬其諾有點傻眼。
顧南亭隨即補充道:“但作為男人,我不應該先把自己的態度擺出來嗎?”
“這個態度……您擺得實在是太有必要了。”喬其諾認為boss有點不要臉的同時,也特別的爺們!他感慨似地說:“難怪程瀟會用‘憑我可能會成為你的老闆娘’噎祁玉,果然是您給她的底氣。”
“什麼?”顧南亭眼底有驚喜之意,“她是這麼說的?”
喬其諾未覺有何不妥,點頭承認,“對啊。”完全忽略了程瀟當時是疑問句的事實。
顧南亭起身拍拍他肩膀,“很好!”
**********
當天程瀟是有飛行任務的,不過下午就會回來。顧南亭在她起飛返回g市前打電話說:“你在機場對祁玉說的話我都知道了。程瀟,你別想反悔。”
程瀟反應了一下,她把目光投向偌大的停機坪,嗓音清亮地回應:“我像是沒有承擔的人嗎?”停頓了幾秒,她說:“見面再說。”
程瀟預計傍晚時分返回g市,顧南亭提前一個多小時就從公司出來了。去往機場路上,下起了小雨,逐漸發展成中雨。
天氣預報確實有報今天有陣雨,但顧南亭沒有想到這場陣雨持續了一個多小時,且雨勢越來越大。換成是白天,飛機也是可以降落的。可現在天色已晚,除了大雨還伴隨有悶雷,飛機著陸就會有影響了。
很快地,塔台方面有消息傳來,開始有本場的飛機延誤,無法起飛。而飛來本場的飛機,無法正常降落,開始做繞飛和備降準備。
無法降落的航班中就包括林一成的機組。接到塔台的指示,程瀟說:“雷bào外流氣流超越雷bào之前25公里。”
這是提醒林一成與雷bào的qiáng下擊氣流區保持距離,不要僥倖搶飛該區域的意思。作為資深機長,林一成的冷靜在此時表露無疑,他面色無異地調製完復飛高度,“執行復飛程序。”
程瀟複述,“執行復飛程序。”在著陸前打好了足夠的提前量。
飛機著陸,是有決斷高度的,當飛機下降到此高度時,機長認為不具備著陸條件,就要加大油門,重新把飛機拉起復飛,以確保安全。現在的雷雨天氣是很容易遭遇風切變的,而發生在低空的風切變是飛機著陸階段的一個重要危險因素,被業內稱為“無形殺手”,它的危險指數不低於單發失效。
程瀟時刻關注空速表,因為它是飛機遭遇風切變時,反映最靈敏的儀表之一。此時此刻,程瀟終於明白,廣播事件時林一成為什麼讓她把“我以為”的思想摒棄。因為飛行過程中,更多的應該相信儀表,而不是人腦,除非儀表失效。
所幸空速表顯示正常。繞飛了將近三十分鐘,終於得到塔台指示可以降落。聽見程瀟說:“著陸指令有。”明明終於鬆了口氣。
飛機平穩接地,滑行至停機位時,林一成對程瀟說:“通知乘務長,抓緊下客。”
他沒有多一句的解釋,程瀟卻猜到與天氣有關,她解開安全帶就出了駕駛艙,協助乘務人員在最短的時間內組織旅客下機。
程瀟回來時,機場方面已經接到雷雨大風藍色預警,她剛說:“下客完畢。”一道閃電如同一把利劍從天空直劈下來,瞬間照亮了整個機場,林一成根本來不及說“撤離”,就聽“轟隆”一聲,驚天動地的雷聲已經響起。然後,飛機如同被巨大的重物砸重,機身竟然劇烈搖晃了兩下。
林一成起身伸手的速度已經足夠快,也僅僅只是觸及了程瀟的指尖。
時明的驚叫聲中,程瀟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跌向一邊,重重地撞在駕駛艙艙門上。
☆、第43章 天空43
中南航空編號3169的飛機在靠上廊橋後遭遇雷擊的場面幾乎給機場帶來了恐慌。巨大的聲響,電光火石間有人以為飛機爆炸了。整個機場仿佛瞬間陷入時間定格,有那麼幾秒,所有目擊這一幕的人全部因驚嚇呆愣在原地,忘了反應。
塔台的管制員都忘了指揮飛機,起身望向聲源處。而在她們由于震驚靜默的時間裡,低空中盤旋等待降落時機的飛機都開始說話了:海航1126副駕駛因qíng急bào了粗口,“我靠!幸好我沒搶著降落,否則劈的肯定是我!”
他的機長回應道:“就該劈你!”
明航3312的老機會長則憂心忡忡地說:“也不知道乘客和機組人員離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