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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照常進行。席間,肖妃別有深意地說:“戀愛中吵吵鬧鬧是常有的事,只要別真的做錯什麼,傷了感qíng。”
顧南亭聽出來她的話外之音是對自己的提醒,他適時表態:“我記住了,伯母。”
肖妃又對程瀟說:“不要遇到什麼事就覺得過不去了。人這一輩子,難處多了。遇事先為難自己,就活得太辛苦了。”
程瀟當然不會像顧南亭那麼聽話,她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通透了?是倪一心的從中作梗讓你明白的嗎?”
肖妃倒不忌諱在顧南亭面前提到倪一心,她漫不經心地說:“我早點明白的話,她會比現在更慘。只是,也許她還有贏的機會。”
“你說什麼?”程瀟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剛想再說點什麼,肖妃的手機響了,因為公司有事,她要先走。
程瀟於是只是說:“注意身體,別總熬夜。”
肖妃答應了,然後她拍拍顧南亭的肩膀,“替我多照顧程程。”
程瀟透過玻璃窗目送肖妃離開,自言自語似地說:“我有種她和老程有事瞞著我的錯覺。”但她不願意往那方面想。
顧南亭很少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他關切地問:“怎麼了?”
程瀟沉默了下,說:“我考進航校那年,我媽做了左rǔ切除手術,還進行了整形再造手術。”
“那距今已有八年。”顧南亭想了想,明白了她在憂心什麼,“復發轉移的時間以術後兩年最為常見。隨著術後時間的延長,復發轉移的機率會逐漸減少。堅持每年複查,不會有事的。”
程瀟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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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昨晚都沒休息好,吃過午飯程瀟有意讓顧南亭回公寓休息,他關心的卻是,“你和我一起回去嗎?”
程瀟還在回想程厚臣和肖妃最近的表現,試圖尋找蛛絲馬跡,她聞言說:“我又沒嫁給你,成天去你那算什麼?”
顧南亭眸底有溫柔笑意,“那就早點嫁過來。”
程瀟不太有心qíng和他調侃,“趁老程和我媽都在公司,我回去翻翻他們的書房。”
“翻書房?”顧南亭眉心微蹙,“你是要找伯母的複查報告?”
程瀟似乎想通了什麼,她神色凝重,“她連做手術都瞞著我們,又怎麼會把複查報告隨手放在辦公室。完全像是特意為我準備的。”
她這樣說,顧南亭也有些擔心起來。他方向盤一打,“我陪你去。”
然而,路上蕭語珩打來電話,她哭著說:“哥哥你快來,爸爸進醫院了。”
於是,顧南亭再次改變路線,先去中心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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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銘其實昨天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但未免蕭素擔心他沒說。結果今天午休後下樓時頭突然有些暈,在樓梯上摔了一跤。幸好沒有骨折,但司機把他送到醫院後,他的血壓持續升高。
顧長銘確實患有高血壓,但顧南亭對於他每年體檢的結果很了解,知道他只屬於第一期,臨chuáng無心、腦、腎損害的徵象。是蕭語珩聽醫生讓顧長銘做x線、心電圖什麼的,嚇到了。
見顧南亭匆匆趕來,蕭素說:“剛做了超聲心動圖,都是正常的,現在在吊水。”
她眼睛也紅著,顯然是哭過,顧南亭像安慰母親一樣拍拍她肩膀:“還有沒有摔壞別的地方?”聽蕭素說沒有,他說:“我去問問醫生具體qíng況。”
程瀟表示:“你去吧,我在這兒陪蕭姨。”
蕭素聞言不用顧南亭介紹,主動問:“是程瀟吧?”
程瀟點頭,客氣地說:“蕭姨你好。”見蕭語珩坐在一邊的長椅上抹眼淚,她沒再說什麼。
顧南亭適時鬆開她的手,“別亂跑,在這兒等我。”說完先去醫生辦公室了。
蕭素眼裡有明顯的歉意,“你伯父是老毛病了,我的意思是先不驚動南亭,等吊了水血壓降下來再說,偏偏珩珩不聽話。”
程瀟說:“伯父身體不適,應該讓他知道。”
病房裡顧長銘要喝水,蕭素進去照顧他了。
程瀟沒有跟進去,她倚著窗台站到蕭語珩對面,沉默。
蕭語珩哭得差不多了,抹了抹臉,抬頭叫了聲,“程姐姐。”
程瀟的目光落在蕭語珩稚氣猶在的臉上,在心裡罵了顧南亭一句“老牛吃嫩糙”,嘴上則教訓她:“下次再遇上這種事先別急著哭,把qíng況說清楚,免得你哥擔心。他以時速160的速度飆過來,出事就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