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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華胥引(鶯歌篇)》作者:唐七公子【完結】

『長不過十三個月的愛qíng,

似一場繁華凋零。』

十三月之第一章(1)

【百里瑨】

那一日,天色晴好,我們離開姜國,取道滄瀾山入鄭國國境。

慕言打算第二日離開,道家中有急事召他回去,欠我的恩望來日再還。

其實他不欠我什麼,倘若他還記得,就該明白這筆帳是這樣算,我先欠他兩條命,如今救了他一命,只是抵消曾被他救的前一條命,就是說還欠著他一條命,是我要還他,不是他還我,但明顯他已不記得。其實這也沒什麼,女大十八變,如今的我同三年前大不一樣,臉上還隨時隨地帶個面具,他認不出我也是qíng理之中,沒什麼可失落。

我想,我愛上他四年,沒有想過今生還能再見,老天再一次讓我們相遇,卻隔著生死兩端,著實缺德。但這樣也好,於他而言,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結束,於我而言,一切早已發生,早已結束。如今藏在心中的這份qíng意不過亡魂的執念,不是這世間應有的東西,過多糾纏著實毫無意義。

但總是無法忘懷,一閉上眼就會出現在腦海里的,全是雁回山山dòng里他低頭撫琴的身姿,銀的面具,玄青的長袍,手指撥弄蠶絲弦,月光下琴聲如同悠遠溪流,潺潺。

我想,我得讓他留點兒什麼給我,什麼都行,算是做個念想。

夏日天長,很久才入夜。我提著一壺酒忐忑地去找他,假裝自己根本沒有心存雜念,有此舉動完全是為了找個酒友拼酒賞月,而他得以入選,純粹是今夜我們比較有緣。

他坐在客棧的院子裡納涼,石桌上布了兩三酒具,是在自斟自飲。我蹭過去把提來的壺放在一旁,瞄他一眼:“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啊。”

他抬頭看我:“你是來陪我喝酒的?”

我盯著他手中白瓷的酒杯,半晌,道:“慕言,走之前再給我彈個曲子吧。”

他詫異望我一眼,卻沒說什麼,只是放下杯子:“想聽什麼?”

我想想說:“沒什麼特別想聽的。”

他朝守在不遠處的執夙打了個手勢,轉頭看我道:“那就……”

我挨著坐下打斷他:“那就你會的都給我彈一遍吧。”

“……”

***

執夙很快將琴取來,放在客棧的涼亭中。涼亭周圍被老闆娘種滿了千花葵,大片大片開在月光之下,由白漸紅,一路蔓開,像雲里裹了煙霞。我垂頭看著慕言,他就坐在這煙霞之中,卸下面具的臉少有的好看,修長手指隨意搭在琴弦之上,微抬頭含笑看我:“要真把我會的每一首曲子都彈給你聽一遍,今晚你可睡不了了。”

我沒有說話,心裡卻不由自主地想,哪怕他是要彈一輩子呢。

琴聲響起,仍是我從未聽過的調子,我趴在一旁的三足几上,撐著頭問他:“慕言,你還沒有妻室吧?”

曲音毫無停頓,他只微偏頭含糊了一聲:“嗯?”

我說:“你願不願意娶一個死人做妻子?”

他停下撥弦的手指,月光映在臉龐上,光線深深淺淺,說不出的好看。

我鼓起勇氣和他比劃:“那姑娘長得不錯,xing格也可以,長輩們都喜歡她,嫁去你們家絕對不會產生婆媳問題,而且,她琴棋書畫都懂一些,絕不會在外人面前丟你的臉,另外,飯雖然做的不大好,也能做一些的,就是,就是已經死了……”

我將自己大肆誇獎一番,自己都覺得厚顏,越夸越夸不下去,他托著腮幫耐心聽我陳述,半晌,哭笑不得的:“你說的是冥婚?”

我不知道假使我和他成婚算不算冥婚,可也沒有更好的定義,只能含糊地點點頭。

他耐心看了我好一會兒,抬手重新撥琴弦,搖頭道:“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該不是想為已故的某位姊妹說媒吧。”

我目光炯炯地看著他,道:“嗯。”

蠶絲弦發出一陣顫音,他笑道:“確實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兒,可我們慕家不能無後,多謝你一番美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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